,顿时不满的朝钟管事质问:“你何苦叫他们四个去送?简直就是——”
后面的话被咽回了肚子里。
但褚朝云心想,这人估计是想说钟管事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褚朝云回了下头,见钟管事居高临下看着赵大,语气冷薄:“怎么,你的活都干完了?今个若是修不完那雅间耽误了生意,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又往褚朝云那瞥一眼,声音同样冰冷:“做自己的事,快去快回。”
最后两个字加重了音调,说完便往雅间走去。
褚朝云知道钟管事是在暗示她“不要生事”,但她有自己的主意,凡事走一步看一步,尚且也下不了定论。
不过第一次下船还是有些兴奋,尤其身后还跟着褚郁。
褚朝云一脚踩到岸上松软的泥土,初冬的风清冽,陆地上少了水生植物特有的腥气,她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码头连着长街,这个时段出摊子的小贩还不多,但也依稀能听到几声叫卖。
褚朝云从前不太喜欢逛商场,总觉得又累又麻烦,可如今来到这蕤洲的街市,她却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下子便走完了。
女子心说,她大概是最悲催的穿越者了,连上个岸都是奢望。
褚朝云慢慢往前走着,身旁有刁氏指路,走到一处胡同前,刁氏正要拉着她往里进,身后的工头便甩了下鞭子,“走大路!”
刁氏脚下一顿,只得从胡同口退出来。
她低着头佯装咳嗽,偏身时有些惋惜的和褚朝云说:“本想带你从刘老板的门前过的。”
刁氏想带褚朝云见见他们的合作伙伴。
褚朝云轻叹一声,安慰道:“总有机会,以后。”
又走了一段路,褚朝云便听身后的褚郁和少年小声说话,“项辰,你胳膊还疼么?”
两人交流的声音极轻,但褚朝云耳朵灵,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陌生少年名叫项辰,闻之,也低声回应:“没事,别担心。”
项辰应完似乎又不太放心,跟着问了回去:“你呢?肋骨上的伤好些了吗?”
前方的褚朝云听到这句,脚下就不由自主绊了一下,她这才知晓褚郁果真是受了伤。
只是后面的对话她没顾得上再听。
因为工头嫌她绊到减慢了赶路速度,手里的鞭子又“啪啪”甩动起来。
辗转穿过两个路口,褚朝云总算看到了姑娘们的住所。
从外面看,这个院子和当初关他们的那幢差不太多,只是外观应当是翻新过,瞧着更像住人的地方。
刁氏上前去敲门,还没敲上两下,门便开了。
开门的两个婆子身后,还站着春叶和褚惜兰,褚惜兰似是等候多时,正捏着帕子定定望着他们。
待看到褚郁也在门外,女子眼眸顿时睁大了些。
不过和从前刁氏过来不同,今日这种特殊情况婆子和工头们都格外警醒,婆子不叫他们进去,只在门口接下了食盒,便“咚”一声关死了院门。
姐弟三人匆匆一见,又匆匆一别,也都没工夫说上一言半字。
回程走的依旧是那段路。
而方才来时褚朝云就细细观察过,蕤洲这条长街两旁虽连着七拐八绕的胡同,但想甩开工头逃走还真是难如登天。
先不说刁氏有腿疾,项辰又受了伤。
哪怕是她和褚郁,恐怕还没等迈出去一步,就被那鞭子给抽倒了。
逃跑虽然无望,总归下了一次船也是个好兆头。
至少褚朝云大概能确定,钟管事和赵大那两个管事,似乎真的不太一样。
想到方才钟管事跟赵大说话盛气凌人的模样,以及李婆子每每看到钟管事都巴结的嘴脸,褚朝云猜想,这二人应该是很怕钟管事。
再次回到船上,褚朝云积了多日的郁气倒是散出去些。
而她此去也并非一无所获,蕤洲摊贩大抵是个什么状况,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