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梁挺拔,眼睫毛也很?浓长……
没等她伸手去触碰谢蔺狭长的眼尾,远处烟花忽然炸裂,花火簌簌上天,呛人的烟味弥漫。
黑色夜穹万花齐放,一片柳烟花雾,美不?胜收。
缤纷的烟火照进谢蔺那一双沉静的眼。
郎君的眼睛明亮。
纪兰芷看得怔住。
她凝望二哥,不?知为何,心脏绵软,溢满甜蜜,涌起某种悸动。
许是眼下唯有谢蔺同她最?亲近,也兴许是她对?谢蔺一直有亏欠,又或许她只是太久没有被人这样关照过……
总之,此处僻静无人,正合适情愫滋长。
纪兰芷意乱情迷,一双雾气迷离的杏眼,也被烟花迷惑到缭乱。
她情难自禁地仰首。
一个极轻极浅的吻,就此落在?谢蔺的唇侧。
浅尝辄止,小心翼翼,小姑娘动作鬼鬼祟祟,轻微如羽毛。
纪兰芷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迅速后撤。
她有点耳热,不?再看谢蔺。
她转头去观赏烟花,只觉得自己方才一定?昏了头。
毕竟,谢蔺从来不?曾吻过她的唇,也没有其?他?亲近之举。
除了初次解开情.毒的亲密,他?没有唐突过她。
夜里入眠,若是纪兰芷不?需要人帮忙暖床,谢蔺甚至可以在?房中?软榻上将就过夜。
倒是纪兰芷胆大包天,时常以妻之名,行?“宵小”之径,她随心所欲,二哥不?怪罪便好。
纪兰芷不?敢看谢蔺的眼睛。
但?不?难猜出,他?一定?在?看她。目光炽烈又深沉,灼灼的视线,令纪兰芷不?敢回头。
她是一时冲动,但?谢蔺似乎不?是。
直到,纪兰芷听到谢蔺温声对?她说:“若是枝枝喜欢,回京成婚后,我每年都能陪你外出观灯、共赏烟火。”
二哥实在?是个不?会说情话的人,他?不?会对?她堂而皇之讲述“喜欢”或是“爱”,他?只会在?纪兰芷遇事受委屈时挺身而出,只会在?纪兰芷使劲浑身解数撒娇时,纵容她所有的喜好。
有时候,纪兰芷甚至都以为,她可能是喜欢二哥的。但?这种喜欢,或许与钟情的爱意不?同,是她对?阿猫阿狗的偏疼,是她对?一个赤忱好人的怜惜。
她以为这段时日,不?过是一场男欢女爱的游戏。
可时至今日,她好像发?觉,谢蔺入戏了。
因?此,谢蔺说的“岁岁年年如今朝”,她根本不?敢应。
纪兰芷被迫去赏烟火,不?敢回头,她怕看到二哥深情的眼眸。
时至今日,其?实纪兰芷自己也分不?清。当?初她对?谢蔺说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究竟是她的确有一瞬的心悸,还是为了讨好海寇身份的二哥而故意捏造出的谎言。
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说更多了。
若纪兰芷许下太多百年好合,谢蔺会受伤。
他?是个好人,罪不?至此。
可是,世事难料。
纪兰芷一定?要走,而二哥一定?会留。
纪兰芷心知肚明,是她对?不?住谢蔺,是她有负他?的真心在?先。
亏欠太重,她偿还不?清了。
……
马车再次滚动,纪兰芷被车轱辘的颠簸惊扰,一下子?从回忆里抽离。
她的掌心湿泞,满是汗水。
纪兰芷再次忆起荒庙里的吻。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谢蔺的冲动。
他?不?曾同她唇齿相依,耳鬓厮磨。
直至枝枝死了,他?都没能同她深吻过一回,没能主动拥她入怀一次。
那一日,谢蔺一时冲动,只是在?圆曾经的遗憾。
原来他?的从容不?迫都是伪装,他?并非铁石心肠。
谢蔺一直记挂妻子?,他?一直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