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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十分钟前, 桑落拉着他的哑巴男友在旅馆前台开房时,那态度看上去坚决得要命。

但拿着钥匙进了房间后,桑落还是后知后觉感到了一丝丝尴尬。

无它, 只因这是个带了点情趣味道的大床房。

看起来似乎还是维多利亚主题的——大面积粉色涂装的石膏墙、繁复的装饰、闪亮的窗帘、还有那洒满玫瑰花瓣的四柱双人大床。

桑落:“……”

桑落开始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过是和前台服务人员说了句“请给我一间房间,我们两个人”而已。

这就直接上情趣套房了?

“服务人员还怪幽默的哈哈哈哈……”桑落干笑道。

哈特先生却只是歪了歪头,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却有效缓解了一点桑落的尴尬。

大抵是房间里的情趣氛围真的起到了一点作用,桑落在林子里暴走了一晚上的疲惫感,此刻汹涌袭来。

他蹬掉鞋子后,直接往铺满花瓣的大床上一躺,身体陷进被子里的同时,那些花瓣也被带着弹起,簌簌掉落在他身上。

烛火昏暗的房间、洒满玫瑰的大床、褶皱的白色床单,还有深陷其中的、半阖着眼睛、累得直喘气的青年。

桑落自己看不见,这是一幅怎样瑰丽,又带着突兀混乱感的暧昧美景。

但屋内的第二个人恰好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哈特先生坐到了床边。

他背着光,宽阔的胸膛把床头柜上的蜡烛台挡了个结结实实, 而那刚好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哈特先生……”桑落喃喃道。

下一秒, 戴着皮质手套的大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那是一种非常珍惜、非常克制的力度。

皮料带来的冰凉触觉把桑落给凉了个激灵,人也清醒了一些, 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逐渐剧烈的心跳声。

光线实在太暗了,暗到桑落除了能看到一点男人背着光的身体轮廓,其它什么也看不清。

玫瑰花瓣馥郁又酸涩的香味, 催促着桑落或许应该做点什么。

比如——

“我能摘掉你的帽子吗?礼帽先生?”桑落轻声问道。

他没等男人回答, 慢慢坐起身来,把手贴在男人布料硬挺的胸膛上, 下巴往前伸。

这是一个献吻的姿态。

首先接触到的是鼻子,很高、很挺直的鼻子。然后再是弧度饱满的嘴唇。

顺着人中的曲线,桑落吻到了哈特先生的唇。

脸颊贴上去的那一刻,桑落的额头刚好顶掉了哈特先生的帽子。

他吻得虔诚,吻得崇拜,手却不老实地去扯男人的厚围巾。

直到那些恼人的装束,被他一点点剥落干净。

桑落觉得,如果在此之前,他对于哈特先生是抱有某种强烈的崇拜和依赖情绪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一定是最最坏心眼的仰望者。

而桑落的仰望对象,哈特先生,他的手正轻轻覆在桑落只穿着薄衬衣的背上,尽管姿势很绅士,但桑落认为,这是在纵容他的动作,并邀请自己更进一步。

“为什么不能主动一点呢?”桑落说道。

浓浓夜色中,他看不清哈特先生的长相。

却能用手掌触摸到,男人面部皮肤光滑细腻,没有半点儿烧伤或烫伤后疤痕增生的痕迹。

噢,稍微有那么一点胡茬,不过桑落很喜欢,它们刮在自己皮肤上时密密痒痒的触感。

哈特先生的面部轮廓周折极大,五官摸起来是很深刻的样子。嘴唇很薄,但细细撬开,唇缝内又很有肉感,桑落想,它们会是像花瓣一样的形状吗?

桑落很小声地抱怨道:“你应该主动一点,我想你主动一点……”

下一秒,他就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了。

因为如他所愿,男人以压迫感极强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