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走到窗前,推开一条小缝,让冷风灌进来一点,好使室内不至于太热,热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哈特先生。
想到哈特先生是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进食的,桑落只给自己接了杯热水。
做完这一切后,他捧着杯子,来到床尾凳前坐下。
这个位置,刚好是和坐在正中央的单人沙发上的哈特先生面对着面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桑落呼吸出来的白色气体,会在男人的风衣外套上缱绻几秒,才不舍地散去。
从进屋开始,两人就没怎么交流。
连一向多话的桑落,都有些沉默。
“铛铛铛——”小镇中心的尖顶大时钟发出十二声播报。
桑落喃喃道:“到午夜了。”
他轻轻吹了口气,又用嘴唇碰了碰杯子的边缘,感觉水温不那么烫了,便小口小口地喝了会儿。
桑落垂下眼帘,看起来是一副镇定又松弛的样子,可实际上,他脑子里面一直在尖锐爆鸣。
想叫哈特先生别再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了。
因为气氛真的很奇怪……
午夜,孤男寡男,共处一间比学校门口的炮楼不遑多让的小破旅馆。
还不说话。
很像是那种网上约的,刚见面还有点不好意思,正在努力熟悉彼此的不合法关系一样。
想到这里,桑落鼓起勇气问道:“哈特先生,我一直想问问您……”
哈特先生轻轻偏了偏头,这是一个仔细聆听的姿势。
“……我想问问您,是否有妻子,或是别的什么亲密关系?”桑落终于问出了,他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
无论自己是否对哈特先生有好感,无论哈特先生近日的举动是否是有和自己拉近关系的意思。
首先,他必须是单身的、未与他人有过承诺的。
这样,桑落才能坦然接受他给自己的特殊优待。
否则从那包月的栗子蛋糕开始,都算是他不知羞耻不会拿捏分寸。
哈特先生太神秘了,桑落看不透他一点儿,他只能直截了当地问。
如果气质成熟的哈特先生,其实已经是某位女士的丈夫、某个孩子的父亲,又或者,他与什么人有过关于婚姻和未来的约定。
那自己必须和哈特先生划清界限。
让两人的关系仅停留在表演者与观看者的层面。
他会拒绝所有私下的约会邀请,管住自己的心,不要去喜欢一个不可以的人。
但如果……
对面的男人摇了摇头。
大概是怕表达的不够清晰,他起身,左右逡巡了一圈,却见屋内并没有纸笔和墨水,猜到它们应该还在桑落的大衣口袋里。
便干脆走到桑落的面前,单膝跪下。
这个姿势,让他比坐在床尾凳上的桑落还要矮上几分。
桑落依旧看不见哈特先生的脸,却能看到,他因为自己而低下头来的帽子顶。
手腕被握住,手被男人拿了过去。
轻微的瘙痒触感传来,让桑落猛地瞪大了眼睛。
是哈特先生,用他被皮料包裹着的食指,在桑落的手心写字。
一笔一划,认真极了。
他写道: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别的亲密关系。
他写道:你是目前为止和我最亲密的人。
他写道:桑落,你很特别,我对你很感兴趣。
写完这些,大概用了快十分钟。
过程中,桑落每次因为手心传来的痒意而想要缩回手时,都会被提前发现这一点的男人,紧紧制住手腕,不让他逃。
桑落忍着痒意与脸上传来的热意,慢慢地,读完了哈特先生写在他手心的每一个字。
也读懂了,这些字所组成的句子的含义。
然后,他的脸更红了。
等到男人终于写完,桑落的肩颈和脚背,已经因为想要克制那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