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常的他们立刻就叫来了维修工。
富有节奏的锤子敲击声并不让人感到厌烦,而是更添催眠之感。
卡塔库栗缓缓收紧手臂,将秦山牢牢地圈进怀里。一向兼具力量和柔韧的身躯在此刻却变得如此柔软,他感受着她的温度,心里也暖意融融。
“辛苦你了。”他又说了一遍。
但秦山早已睡熟了。
他弓着腰,鼻尖贴近她沐浴过后略带潮意的发丝,呼吸穿过绸缎般的墨发落在她后颈的肌肤上,是她的味道,很淡很淡,但却永远让他心跳加速。
他总是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即便已经结婚二十余年,也有了芙瑞德,可他的心头总会跳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仿佛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消失。
不是她飞到外海的什么地方,而是彻彻底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有时她温柔凝视自己的眼神,总会让卡塔库栗灵魂一颤,她的视线似乎是落在他的身上,却又不完全是看着他,那会让他不禁怀疑,怀疑自己在她的眼裹,到底是何形象。
她好像总能看透他的一切,是的,她甚至对自己围巾下这副容貌都不曾流露出丝毫惊讶与意外。
但有时,她也会对他的行为表示惊讶,满脸写着“原来你还会这样做”,然后像是挖到了宝藏的小孩子一样,欢呼着抱住他的脖子。
似乎在她眼里,所有人都会按照一套既定的模式展开行动,她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抱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以远超常人的包容度接纳发生的一切。
--她看似热情而充满活力,却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事物都持以疏离的态度。
她好像是个看客。
卡塔库栗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会让他产生这样的念头。
--明明她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是真实的,也是触手可及的,她对他的爱意也是不掺任何沙砾的,自己本该安下心来,不要惴惴不安,不要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还在患得患失?明明她已经足够好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忍不住想要将她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想要她的视线永远落在自己的身上。想要她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着他。
疯了吧。
她曾笑着说过:“谁知道三十年后你还能不能有这个精力。”
他当时说自己会证明给她看,却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说出“三十年”这个时间。
忍不住又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他心底有个幼小而浑身漆黑的怪物,正在放声大叫,那叫声让他浑身战栗,只恨不得能将她再抱紧一些,恨不得彼此之间再无缝隙,融为一体.
秦山不舒服地嘟囔一声,一个肘击在卡塔库栗的腹部,几乎让他吐出血来。
卡塔库栗:
连忙将她松开一些。
他很喜欢看着她的睡颜发呆。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不被那双明亮而锐利的金色眼眸直视的时候,他心底那一团不知名的怪物才会张牙舞爪地疯狂膨胀,叫嚣着要将她整个人完全吞下去。
他眼底的光芒暗下来,一只手抚上她的面庞,捏住她的下巴。他缓缓探下头去,带着放纵的快意,撕咬着她的嘴唇。
她看上去如此柔软,不设防,将自己的弱点全部展现给他。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幻想如果在此刻给她带上一副海楼石的手铐,她是不是也不会拒绝自己也许她会就此哪里不去,只是为他一人停留。
卡塔库栗猛然一惊。
……自己怎能产生这种恶心的想法?
她比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自由他怎么能因一己贪欲而剥夺她的光彩?
他痛苦地捂住头颅。
她的表情那样平和,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带着幸福的色彩。他拥有着她的信任,却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让心底最下作的恶意去沾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