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把内城西街孙家那座大宅买下来送她夫妇二人时,徐茜梅当时的嘴都快笑得合不拢了!
“相公,这下子,咱们可算是发大了!”
回到宅子她就在程文斌跟前洋洋得意,耀武扬威;“这只是个开头,以后啊,别说是有大宅豪宅一座座送了,你想要在这个汴京混个好官儿当当,飞黄腾达,都不成问题!有个王爷姐夫,就是这么好!”
程文斌道:“可是,可是你表姐倘若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啊?”
徐茜梅当即撂下脸:“你就快别提我这表姐了!我还以为,她当上了晋王妃,便会照应着咱们,可是你最后瞧瞧……”
程文斌又觉得纳闷道:“娘子,你以前不是很不希望你表姐和这位王爷复婚吗?你说……”
她说,秤杆上乱加码子,凭什么她那表姐这辈子就要比她过得好,从出生就罢了,而今也是……凭什么她要永永远远被人踩在头上?!太不公平!
徐茜梅嗫嗫嚅嚅,被问得很心烦。“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混账话?!我说过我不希望她这辈子都踩在我头上么?程文斌,你别血口喷人啊,你哪只耳朵听见的?你张嘴就来,小心祸从口出!”便逃避似,找借口进厢房换衣服了。
程文斌越发纳闷不已,丈二和尚摸不着脑。是吗?难道他听错了?他这媳妇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
一盏精致青花龙纹扁执壶,淋淋漓漓,顾峥纤白柔夷,微笑着淡淡静静,又将对方小茶杯注满了浓郁甘醇的碧螺春。
条索纤细的翠绿茶叶,卷曲成螺,茸毛披覆,在水杯中浮散着嫩香清幽。
顾峥接着又笑道:“那纸房契,还有那处宅子,表妹,我仔细想了想,终究还是退还给你表姐夫,咱们顾家现在虽说没落,可人穷志不穷,你说是不是?”
徐茜梅嘴角不住抽动。她看着杯中的碧螺春,硬是没有一点去品茗的兴致。“表姐……”
她复杂地说:“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瞒着你,没脸没皮地,去找表姐夫帮了忙?”
“又怎会?”顾峥打断她,“说来,这件事情上,说来我也很惭愧的,按理,这事儿不应该由你去开口说,应该我去向我夫婿亲自提,结果……”
徐茜梅听她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出。你还知道啊?!好!很好!
顾峥道:“哎,而且,你那日旁敲侧击,提起你如今有难处时候,我就该想办法帮你的!我到底是太粗心、太大意了!”
徐茜梅顿觉满心愤懑,满脸的五味杂陈。那内城西街的孙家豪宅,被眼下女人一搞,竟然说没就没。
她的胸口,仿佛在淌血。
“这样吧,表妹!”
顾峥一边笑,一边亲切地去拉对方手,说:“时下你也确实很困难,既然也没打算回昌州去,那么,你搬来王府,和我同住,嗯?”
徐茜梅:“……”
“怎么了,表妹?你不是说你困难么?”顾峥接着道:“既然,目前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手头又那么拮据,你不如搬过来,我别的帮不上什么,但是,供吃供喝,我还是有这个底气面子的!”
徐茜梅眼神怪异看着她:“搬来?搬到你们王府来住?可是……”
她想起周氏那张脸。“你婆婆那儿?”
顾峥冷道:“你就放心吧,我婆婆那里,我自会去求她,她定不会为难我的,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留的……”
汴京城这次的冬雪,断断续续,仿佛一下就没完。
雪已堆了两尺多厚,三天以后,徐茜梅还真搬来了王府住。
周氏冷着脸,不答应,不高兴,这是自然的。只指着顾峥鼻子好一通数落:“你糊涂!你怎么把那狐狸精弄进来了!我叫你远着她,你不听也罢,你还给她弄进来?!”
周氏感觉肺都要裂开了。顾峥微微浅抿了嘴:“娘!”
她说:“我知道你的好心,可有些事,我自会懂得分寸!正好,我也想把她弄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