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乐眠要的,无非是“成功人士”的“另眼相看”,只有得到这种“关注”,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主角”。
“主角”被人嫉妒陷害是很正常的。
许乐眠很享受被人针对的感觉,更享受得到保护的感觉。
他现在一定在脑补自己被那个离开的同事欺负,有人忽然跳出来为他撑腰的场面。
可惜的是,离开冷云廷和司马逸尘这种脑子不正常的霸总身边,这种想象绝对不会变成现实。
许乐眠并不是真的要离开冷云廷。
他过于相信自己身上具有主角应有的“要强”品质,甚至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完全没意识到潜意识里正期待着冷云廷从天而降,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火葬场”期间,不是没人能取代冷云廷,是司马逸尘不满足许乐眠的期待,不满足上位条件。
他在司马家不受宠,手中掌握的权势不如冷云廷,对许乐眠的执念也没冷云廷那么大,对外不够癫。
两人在一起没有戏剧性,生活不够有激情,许乐眠看不上。
他阴差阳错地做到了对爱情“忠诚”,成功感动自己,把自己洗脑成对冷云廷情根深种的情圣。
简而言之:太过自恋,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迟轲垂眸看了眼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临走前,应该还能看一场戏。
全程黑脸的冷云廷刚放下筷子,大门又是“吱呀”一声。
“学弟!”司马逸尘匆匆跑来,急切道,“听朋友说你跟同事发生了争执……抱歉,是我执意要请你吃饭,耽误你来上班了。”
司马逸尘?
又是他!
冷云廷额头青筋暴起,猛地起身。
迟轲当即抬脚在桌下用力一踹。
冷云廷立即跌坐在椅子上:“你!”
迟轲食指放在唇边,警示他噤声。
冷云廷智回笼,燥郁的情绪在小腿的剧痛中平静下来。
他沉默地听着前台两人卿卿我我,很想冲上前去骂他们:谁允许你们上班时间谈论这些私事的?!
……是啊。
这好像是不对的?
……不对吗?
冷云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对错”念头。
亲手把司马逸尘推上舞台的迟轲见效果差不多了,不再久留,等那两人去了后厨,带着冷云廷离开。
这家粤菜不是很好吃,他其实没吃饱。
但他现在只想吃点儿酸甜口的,比如柠檬挞,可惜餐厅没有。
外面雨下正大,这间餐厅无法直通地下停车场。
迟轲撑开墨黑色的伞,转身,将另一把折叠伞递给冷云廷。
他不喜欢和别人共撑一把伞,肩并肩挨着很难受,出门特意带了两把。
“迟助,”冷云廷接过来,猝不及防开口,“你是故意安排我和许乐眠见面的吗?”
迟轲没有任何异样反应,平静地问:“冷总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冷云廷很诚实,“只是觉得,如果你为了工作不想让我和许乐眠见面,那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
他对迟轲的能力有着超乎常的信任。
这种信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
隔着雨幕,迟轲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没有半点心虚:“冷总,您想多了。”
冷云廷低下头:“真的吗?”
迟轲微不可查地扬起眉峰。
冷云廷比计划时间更快达到了他对这人“听话”的预期。
刚穿来一个月左右,他就发现冷云廷是个很容易被拿捏的人。
从小没有长辈关心的冷云廷对“管教”极为渴求。
他渴望有个人能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而这个人必须自身优秀,能力出众,并且可以被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