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了些,起伏的声调,让声音终于染上了一丝温度,“也让我更加确认一点,某种程度上,在这个世界,或许你和我才算得上同类。”
岑渊坦坦荡荡直视着他,目光没有躲闪,“你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我们的合作可以不止这一次。”莘回的语气带有一丝隐隐的蛊惑性,似乎还在其中注入了一些更易于接触的亲和力,虽然这类形容放在他身上很违和。
“莘回,虽然我并不自认为了解你,”令对方失望的是,岑渊似乎不为所动,“但你的话术和用意,未免太明显了些。”
其实祝枫之前没说错,岑渊心思细腻,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清楚。
至于以怎样的态度去应对,得分人。
“我是真心实意的,”莘回倒是懒得掩饰自己真假掺半的情绪,“退一步来讲,就算各取所需,也有利无害吧。”
“就算有可能,也是以后的事了,”岑渊打量了他一会,仅是含糊其辞地说道,“现在,我只想远离这些是非纷争。”
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眼前这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会让他无论是和原书中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大相径庭。而这,也仅仅是他身上众多疑点的其中之一。
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也有与之相似的未知之处。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后,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岑渊知道,对他们而言,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
所以,保持适当的距离,也有一定的必要。
莘回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道:“想不到你是这种心理,我还以为,你起码会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况且,你真能完全置身事外吗?”
这句话不知戳到岑渊什么,他眼神闪了下,立即道:“这是我的事。”
“好,那我拭目以待,”莘回自动忽略了他话里的一丝异样,轻慢地说,“希望下次再见,你不会再跟这次一样狼狈。”
岑渊冷觑了他一眼,然后就直接转过身,一句告别都没有,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下殿前石阶,只留下了一道颀长的背影。
莘回站在原地,目送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而他刚才那张在人前惯用的假面,此刻竟也变得有些模糊,从中流泻出了一丝难辨真切的情感。
原来当初在那人眼中,自己是这样的。
他如是想。
*
堂内灯火通明,华丽的装饰典雅又不失庄严,白色雕花殿门紧紧闭合,也将外面被布下的结界挡在了门后,仿佛将尘世万物都隔绝在外,只留下了这一方天地。
殿内烛光映照的,只有祝枫一个人的身影。他站在汉白玉砌成的地面上,那身来不及更换的带血长衣与周遭格格不入,但显然眼下无人会在意此点。
他就以这样的姿势伫立殿中,不知站了多久,仿佛是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塑。
殿堂深处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足音,在寂静非常的殿内被无限放大,一声一声,有如落下审判的倒计时,拨动着闻者的心弦。
他蓦然抬首,随着声音的逼近,终于看见那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偏殿走了出来。
须流明和宿宸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再次见到静立在正殿内的祝枫时,他们发现,这个意外地沉得住气的少年似乎一直站在原地,没挪动一下。
这种情况下该有的不安或紧张,都被他压制在了那波澜不惊的外表下,仅余一片岑寂。
两人停在了他几步之遥的位置,像是隔开了一道无形又无情的分界。
两人没有开口,祝枫也没有说话。
须流明端详了他好一会,半是审视半是打量,可能打算透过那张脸窥探到另一个人的几分影子。
一阵算得上是窒息的沉默后,须流明终于开口了:“我大致都了解了,你的情况太过特殊,你们宗主既已知情,这段时间,你就先待在这里吧。”
当然,他们对南门穹用的,定然是另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