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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深夜上门竟然半点警惕也无,大少爷甚至主动喝令守卫退下给他腾地方。

九条孝行知道自己的儿子,他必是存了打算玩死人的心,又不乐意中途被守卫听到动静不好拦住败兴,所以才将侍卫全部撤走。

一连串举动下来刚刚好给了凶手足够的时间。那个行刺的人必然熟知世家子弟的脾性,从哄骗门房到确认目标再到得手后从容逃逸,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心性之凶残可见一斑!

天还没亮,九条孝行斑驳的头发彻底白了一片。长子命丧贼人之手,这天领奉行的位置该交于何人之手?次子在武艺上还不如长子,那些侧室和外室所出的子嗣要么浑浑噩噩庸庸碌碌,要么歪瓜裂枣生得欠奉,实在烂泥糊不上墙。

唯一拿得出手的竟是个养女……收养的,女儿。

她可以是九条家的大小姐,也可以是临危受命的大将,唯独不能是下一任天领奉行。

“调鹿野院平藏回鸣神岛调查此事,责令其务必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奉行大人歪在几案后喘着粗气,一个字一个字仿佛啃噬仇敌的血肉,“我要活剐了他!”

他心里觉得刺客不可能是个女人。女人没那么冷静周密,她们总是争风吃醋咋咋呼呼,没什么见识又很容易被吓到,即便敢杀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干脆利落斩下一位贵族子弟的头颅。

那家伙逃跑时甚至专门将大公子的头正对门口摆放,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世上哪有这样的女人?!

“是!”心腹亲兵低头领命,紧接着九条孝行又对他道:“今日仪式之后找机会弄死那个蒙德人!我的儿子被人给害死了,凶手伏诛前这稻妻城内谁也别想安生!”

心腹迟疑的抬头看向主君,只消一眼他就飞速埋下头——奉行大人他疯了!

“大人,此时激怒神里家对九条家并无好处……”

幕僚从旁提醒,冷不防被一脚踹在心口。九条孝行这辈子动作也没这么快过,踹了一脚尤不解恨,又拔出佩刀猛得刺过去:“那是我的长子!就在这稻妻城内!被人假扮妓女给刺杀了!我九条家不要脸吗!”

“家主!”

“家主息怒!”

“家主,今日还有仪式,不可带着怨愤之色面见鸣神啊家主!”

众人一拥而上乱哄哄的劝,好不容易才劝下他手里的刀,被刺伤的幕僚也被抬下去,能救则救,救不了也只能救不了。

外间又有人进来报信:“家主,仪式的时间差不多了……”

室内的一切都像是按下暂停键那样陷入沉默。

天亮了。

“噗!”

“家主!”

“奉行大人!”

九条孝行在众多家仆属官的簇拥下口喷鲜血,室内又是乱作一团。

“……”

二百躲在木漏茶室的密室里补眠,神里绫华和匆匆赶来的旅行者打乱了她的美梦。少女撑着床板坐起身,昨夜留下的血腥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上衣服上染着淡淡的熏香。

她靠在墙上静静听白鹭公主和金发旅行者的对话,得知后者要去天守阁解救托马立刻掀开被子更衣披上甲胄——她这边的行动也得尽快展开,为他接下来的逃亡之路打开通道。

托马事先准备好的甲胄没有印记,马也是普普通通的驽马,天领奉行军中很常见的类型。铁甲和头盔把她整个人撑大的好几圈,再加上马的高度,任谁也看不出这位武士的性别。准备好行头她摸出一只竹管将内里盛装的液体一饮而尽,这东西会让她的声音短时间内粗哑刺耳,代价是之后嗓子不得不肿胀几日。

不过那并不重要,“柊二小姐”身娇体弱,换季之时偶感风寒失语个三五天多正常呐!

天守阁门外的平台上聚集了许多被驱赶去观看行刑的平民,也是天领奉行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二百看也没看托马狼狈的样子,她假装自己真是个手握调令的奉行心腹,从容巡查木漏茶室到天守阁这一侧的守卫力量。真正的天领奉行士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