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搭把手。”秋水说,“看看能不能找到张槐和陈川。”
之前的情况太混乱,人又多,他们没精力注意陈川和张槐。林为钦已被擒,乌日善也在这,他两人没来,恐怕已经受伤了。
甘卓瞧着抱着桃子啃得欢快的云善,虚弱地说,“苍梧派里有几棵蟠桃树,果子甜得很。”
“下回请你们吃。”
云善点点头,看他坐在地上不起来,抱着桃子坐在甘卓旁边。
青芽儿踢了个果子在台上咕噜噜地转,钢蛋挤开青芽儿,追着果子跳过来。
铁蛋对果子没兴趣,慢慢走过来趴在云善身边。
坨坨在看台边缘捡了件大红色的外衫,边上绣着金线。这麽亮眼的衣服他刚刚都没注意是谁穿的,只顾着看林为钦了。
现在捡了这衣服,他左看右看地满意。回去能让小丛给他裁一身红衣裳了。坨坨美滋滋地把过大的外衫往自己身上套。
看台上搭了棚子,即使外面太阳毒辣,棚子还是为大家提供了些阴凉。
青芽儿抱着一碟葡萄走过来,抓了两颗给甘卓。
甘卓虚弱地说,“我不吃。”
“你怎麽了?”青芽儿站在甘卓面前问,“你说话快没气了。”
“受伤了。”甘卓庆幸道,“还好没被打死。”
“哎——”前面传来喝止声。
看台上的众人纷纷寻着声音看过去。
乌日善手里握着一把短刀,面无表情地正一刀一刀地往林为钦身上攮。头发散乱,脸上被溅了些血迹。
林为钦被塞着嘴巴,只能呜呜呜地叫唤。
一个五岁的小童眼睛一眨不眨地拿刀杀人,实在是过于惊悚。
云善和青芽儿都看呆了。
小丛立马喊,“乌日善!”
乌日善一顿,眼睛空洞地望过来。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那一天,门派里那麽多人被杀,他的小厮在他的面前被别人砍掉了脑袋。门派里血流成河,杀人的凶手得意的大笑声。
他被人扛在肩膀上,看着后面落下一个个血脚印。刚出门时,血脚印那麽清晰,那样红,然后慢慢变淡,到最后就没痕迹了。
都是因为坏人!都是坏人!从小认识的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婶婶们才会死。都是因为这些人!林为钦就是最坏的人!
乌日善拔出刀又举起,跑过来的小丛一把打掉他手里的刀子,拉着乌日善去一边。
乌日善回头,看到林为钦身下流出一滩血。血迹仿佛和那天青川派到处都是的血迹重合。“啊——”乌日善尖叫出声,人便昏了过去。
“乌日善。”青丫儿跑过来。云善把桃子放在甘卓手里,赶紧也跟着跑过来看。
不管怎麽晃,乌日善始终不醒。
西觉听到声音,过来问,“怎麽了?”
坨坨抱着大红衣服站在旁边说,“他把林为钦捅了。”
小弟子伸手在林为钦鼻子下试了试,看向掌门道,“已经死了。”
苍梧派掌门沉默。
“快去找个大夫来给乌日善看一下。”甘卓眼神复杂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乌日善。
乌日善平时话不多,很依赖张槐和陈川。昨天还因为客栈里有人说到青川派的事情不高兴了半天。正该是天真烂漫的五岁孩子,经历了家破人亡,到处东躲西藏,早早地懂事,早早地知道了什麽是恨。
如今这孩子竟真的手刃了仇人。
大夫很快跑上看台,替乌日善把了脉。“忧虑过重,心脉有损。”
“不打紧,喝几贴药,不要再让他受刺激。”
大夫奇怪地看向地上躺着的小小孩子。这麽小的孩子有什麽可忧虑的呢?
坨坨接过大夫写的药方,“谢谢大夫。”
“找到陈川和张槐了吗?”小丛问。
“还没。”西觉说,“我再去找找。”这儿的血腥味太大,遮住了张槐和陈川的味道。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