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熬了大半年,和他一同服役的都是各种犯了事的罪奴,每日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吃的是掺了石子的食物,睡的地方是城墙下一片空地搭起来的能简单遮风挡雨的棚子。
一个老牢头对他说:“来了这儿,就别把自己当人了,这里的人不如畜牲。”
贺景泠还是想做人,蝼蚁尚且偷生,他想要活下去也没什么可羞耻的。
他发现了李长泽的秘密。
当初李长泽顺手从野狼口中救下了他,还给他安排军中的大夫看过诊,在燕阳,他最熟悉的就是李长泽。
尽管从前两人从来没有了解过彼此,但对对方的名字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平凉地方贫瘠,没有水源风沙漫天,在那里只能看见无尽的黄沙的荒原,连饱腹都做不到的地方,想要在那片土地上种出粮食来,难于登天。
李长泽为这个日夜烦恼,平凉关的百姓感念太子恩德,拥护之声日益高涨。
贺景泠没办法接触到李长泽,直到祈京传来齐王晋王都入朝议事,他找到一个机会终于见到了李长泽,却是因为有人行刺。
夜色下李长泽看着突然出现的贺景泠,眼底有一瞬间的诧异。于殷的剑架在贺景泠的脖颈上,问:“殿下,要不属下杀了他。”
贺景泠看着李长泽,道:“殿下。我有办法解决您眼前的困境。”
李长泽没有说话,贺景泠又重复了一遍:“殿下,我有办法。”
李长泽笑了下,好奇地问:“那你的要求呢?”他没有问贺景泠是什么办法,反而问他的要求。
“我不想死。”
贺景泠道:“殿下身为储君,却被困在此地,朝中有能力卓越的皇子,太子殿下不是非李宴不可,殿下现在在平凉造出这么大的声势,无非是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圣旨不到殿下一日不能回京,可现在殿下只要回去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兵败之后的骂名,还有对您太子之位的质疑,齐王母家势大,晋王深受陛下宠爱,眼下眼下回去是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贺煊以为,倒不如留在燕阳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李长泽看着面前瘦弱不堪的贺景泠,几乎觉得不用于殷出手,一阵强风就能把他吹晕。
“以待来日?怎么个待法?”
于殷道:“殿下,何必和他废话,此人心思诡诈,既然看到了不该看的,就该就地解决算了,当初殿下就不该救他。”
贺景泠对于殷的话置若罔闻,继续道:“平凉关是大齐最北端的防线,天高皇帝远,殿下在祈京没有的民心这里可以有,殿下祈京没理由接触的军队,这里也可以。”
李长泽没有说话,幽深的目光仿佛要将贺景泠看透,那张脸他无比熟悉,就是被流放,被黥面,从云端跌进你掏里,他还是满脸自信。
“好,孤拭目以待。”
因为平凉关战乱不止,当地书塾几乎荒废,后来贺景泠被调去了书塾教学,好歹有了喘息之机,他有了自到平凉之后第一张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书塾是一个废弃的寺庙改建的,贺景泠的屋子就在学堂后面,那间屋子小而逼仄,从前是个仓库。屋子十分简陋。屋子里有一个窗户,每当月上中天因为旧疾复发难以入睡的日子里,贺景泠都靠着那一轮圆月熬了过来。
所以即便后来他乘幸发迹,直到离开平凉前也一直住在那里。
第067章 牵连
纪风端着几个馒头和一碗白粥进来, 大堂中李长泽正在和几个官员议事。
“殿下,先用膳吧,您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李长泽身边围着的蔡荀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瞅了眼纪风手中的盘子, 内心皆是苦不堪言, 他们说是被太子叫来一起商讨对策, 可他们来了这么久,熬了十来个时辰,太子中途也不说休息,好几次下人要传膳也都被他忽略了。
太子都没说要用膳,他们也只能陪着,于是几乎这些个官老爷几乎都一整天没吃饭了,此刻研究生坐立不安饥饿难耐,可苦了这群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