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灭了他的国家,杀光了他的族人,又将他的亲生哥哥折辱至此。
他是不会简简单单放过他的。
他不会这么痛快地杀了谢岐,他要活掳了他,日复一日地折磨他,砍断他的臂膀,挖了他的眼睛,再拿参汤吊住他的命,让他始终留着一口气,直到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最后再削下他的脑袋拿来当尿壶。
他也要让他好好体验一遍哥哥当初受到的耻辱,这样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不仅要折磨死谢岐,他的家人手下,还有他那位藏在宫里令蠢哥哥痴慕了十几年的贵妃娘娘,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连他心爱的女人……
尉迟信止住心绪,幽绿的狭长凤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她比他想的,还要重要。
暗中观察了这么几天,他反倒生出了另外一个主意,既不会风险太大,又能把谢岐引出来,乖乖引颈就戮。
这个女人,就是最好的筹码。
玉昭听到他话里意有所指的深意,心中一跳,不由得一惊,“……你想干什么?”
看到尉迟信那有备而来的不善目光时,她到这一刻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她想错了。
她原以为昨天的声音就算不是幻听,那也是冲着谢岐去的,于是她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谢岐的身上。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冲着自己来的!
玉昭惶恐不安地看着他,蜷缩起手指,指节泛起青白色,徒劳无力地指责着他,“……我可是救过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尉迟信森然冷笑,露出几分不寒而栗的味道,“谁说我要杀你了?”
“我们西凉人可不像你们中原人这般惺惺作态,说出去的话便是一诺千金,我说过不杀你,便不会杀你。”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尉迟信顶着灭门之仇,对中原人早已是恨之入骨,说完之后他便后悔了。
一个女人而已,死了也没什么的,用她来勾谢岐上钩,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实在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好机会。若是等谢岐回到了长安,回到侯府,想要掳了他的话,想必又得费上一番周折。
不如趁着他还在路上,悍然出手,不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一想到她是谢岐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就忍不住想把她杀之而后快。
要是当着谢岐的面,把她一刀一刀剐了的话,他都不敢想象谢岐的脸色得有多精彩。
可是不知为何,他有点狠不下心。
尉迟信复杂又阴恻恻地看着眼前的玉昭,心里一半起了熊熊杀意,一半又强迫自己念着她救过自己一命,又看在她是个没用的女人的份上,不如就放了她一马。
可是他放过了她,谢岐又何尝放过他们一族?
他有些恼恨这样的自己,竟然对一个卑贱该死的中原人起了不该有的怜悯之心。
玉昭不知道尉迟信的天人交战,她脸色煞白,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
自然不是杀她,杀了她对他并没有多少好处,怕不是要拿着自己这条命,来钓谢岐这条大鱼吧?引开这群侍卫,再布下个天罗地网,伏杀了他。
果然,尉迟信继续言语逼迫,所言与玉昭所想的基本一致,只是他心中所想的并非伏杀,而是生擒,对她似真非假道,“罢了,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你若乖乖地配合我,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说不得还会让你脱离苦海,早早远离谢岐的掌控,但你若不识好歹的话,那就别怪我不顾念旧情了。”
玉昭心中慌乱,面上竭力保持着镇静,一边试图与他谈判,一边趁机想趁他不备逃出马车呼救,“我只是一个顺路同行之人,回到了长安便与他分道扬镳,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情分,怕是成不了你的好事。”
尉迟信一笑,朝她呲出两颗虎牙,“行不行的,总得试试才知道。”
说罢,他不等她跳下车去喊叫,便迅雷不及掩耳地点了她的哑穴,随即将她挣扎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