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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来了,那日玉昭之言,他伤透了心,踌躇郁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与她相处,终于忍不住在昨夜借酒消愁,又趁着酒劲强行上了她的马车,与她胡言乱语说了一气。

至于说了些什么,他记不起来了。总之他本来狠一狠心,真的想到时候先把她放回王家的。

反正回到长安,左不过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短短一个多月不行的话,那就半年、一年,多久他都等得起,到时候等她松懈下去,不再对他这般设防,一切自然徐徐图之。

他在这几天想了很多,可是一想到她对他说出那般无情之言,将他们曾经的一切弃若敝履,他的一颗心就说不出来的难受,这些图谋似乎全部成为了他一个人无力的空想。

披在身上的毯子顺着起身的动作簌簌滑落,逶迤成了一堆。

迷迷糊糊之中,他记得好像有人轻轻给他盖了毯子,动作轻柔,之后又怕吵醒了他一般,蹑手蹑脚地下了马车。

谢岐攥着手里的毯子,凝神不语。

过了片刻,优美的薄唇缓缓划开了一个弧度,露出了几天之内难得的半个笑模样……

玉昭正在溪边洗漱。

两名如花似玉的丫鬟站在一侧服侍着,清丽的阳光下,身穿一身洁白衣裙的女郎跪在干净的溪水旁,俯下玲珑有致的腰身,弯成一道诱人的曲线,掬起一捧清澈的溪水慢慢洗着脸,微风吹拂她的三千青丝,宛如沐浴在曦光下的神女。

几个士兵看的魂不守舍,正躲在一角看美人梳洗看的入迷,忽听旁边传来掷地有声的靴子踏地声,抬头一看,看到那身触目惊心的玄衣箭袖向这边走来后,忙收回目光,再也不敢看,心思活络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玉昭洗完了脸,顿觉一晚上的疲惫横扫而空,拿着棉巾,又沾湿了溪水,背过人去,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脖颈。

她爱洁,每日都要擦身。昨夜因为谢岐霸占了马车,她不能在马车里擦身,捱了一夜实在忍不住,便只能今早在颈处做做样子似的擦一擦。

虽不是什么要紧部位,但露天野地的,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红脸。

玉昭洗漱好了之后,一边梳发,一边望着另一旁的远山飞瀑,鼻端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叹息地闭了闭眼,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她没发现秋胧不知何时消失了声音,扭头想对秋胧说些什么,见到一张不知何时出现的、似笑非笑的俊面时,面色一僵。

“侯、侯爷。”她弱弱道。

听到侯爷这个称谓,谢岐不舒服地拧了拧眉。

不再是将军,也不是谢岐或飞蘅,更不可能是表哥,这是她最公事公办、中规中矩的称呼。更别提她现在见到自己的这幅脸色,活脱脱像是见到了恶鬼。

玉昭本来心里就藏着那绿眸刺客的事,下定决心想找个机会跟他提起,可是见他此刻俊面微沉,心中也捉摸不定他是个什么心情,又生出了几分犹豫。

谢岐点了点头,对她微微一笑,一夜的宿醉仿佛并没有影响到他多少,他气色不错,目光炯炯,“表妹昨夜把毯子给了我,自己在夜里吹了一夜冷风,有没有冻着?”

笑容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落在玉昭的眼里,却是有些奇异的古怪。

她又想起他昨夜的那些醉言醉语,侧了侧脸,不去看他,小脸微微有些发红,“……我没事。”

谢岐见她态度和缓,好似并无抵触之色,又上前一步,与她挨得更近,低下头,对她缓缓道,“我昨夜醉的厉害,不知可对表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我向表妹赔个不是。”

玉昭想起他沉睡中的呓语,又听他如今这样低下身段与她道歉,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缓缓摇了摇头,柔声道,“侯爷不必如此,侯爷昨夜喝醉了酒,上了马车不久之后便睡着了,除此之外并无什么。”

谢岐观察她的脸色,见她脸色并无转变,猜测自己昨夜应该是没说什么不能说的话,一颗心于是缓缓放了下去,随即拿起她手里的木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