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可当作货币使用。不用费心卖布为钱,再去买东西,白白受商人中间的盘剥。自来农业为国本,若只为了商人方便,而令农人不便,臣以为不妥。”
户部尚书便如同后世的财政部长,掌管的便是天下财务。这“钱帛兼行”的政策正是出自这些人,到是极有发言权。高履行一出口,果然十分专业,立时引起一片响应。
这个反对理由却是杨悦事先不曾想到,不由一时怔住。暗思古人以小农经济为主。种桑织麻,织布纺纱其实跟种地一样,乃是农人家家户户、世世代代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的确如高履行所说,农人拿了布匹当作货币,只除了携带不便之外,其实再方便不过。用它可以交税纳租,可以直接买卖,不用为了卖布头痛。“钱帛兼行”的货币政策其实正是十分符合这种社会现实的政策。
当真是屁股决定脑袋,杨悦一直住在长安,又是经商为主。看到的只是以“帛”为币的不便,却没想到过现实情况如此。想一想自己起初听到这个“钱帛兼行”的货币政策,觉得古人实在荒唐可笑,不由暗叹一声,后人总是自以聪明的低估古人的智慧。
杨悦心中慨叹,一时到民想不出如何辩驳。
高履行则继续言道:“而且以钱作币分明也有它的坏处。用帛虽大有不便,钱的重量却极沉,也是大不方便。有些物品动辄万钱,试想携带一万枚‘开元’去买东西,只分量便已不轻。反不如带几匹‘帛’更省力。”
这话却是更有道理。唐代的开元通宝,一文钱重一钱,十文一两,别说一万枚开元,便是一吊钱,已是重六斤四两(钱币用十六进制。一斤十六两。一吊一千文钱,即六斤四两),携带起来也是十分不便。
杨悦有心想说:“老大,你不会将钱币铸得面值大一点?!”
想了片刻,却又释然。这个时代货币作为等价物,其实与它自身的价值还是相关。一枚“开元通宝”之所以为一钱,实则是有一钱铜的价值。便是后来的银元。也是以等价出现。如果自己将这种超前的话说出来,只怕立时便会被众人视作奸诈小人。别说通不过,只怕连人品都要搭进去。古代铸钱不够两向来是奸商所为,为人所不齿。
杨悦的提案显然通不过。然而这种货币政策的弊病却也显而易见。
朝会散后,杨悦终是不甘心,走出两仪殿不远。却又折了回来。想与李治仔细商议一下,至少商人以“钱”币为主应该行得通,而且各地的市场都有“柜坊”,类似于后世的银行可以存取钱。若通过柜坊的票据,建立类似于现代的银行,全国流通,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刚到两仪殿门前,却见长孙无忌还未离去。正在殿中与李治单独密谈。只好转身又向殿外走。
李治却已看到她。忙将她叫住:“隋国公主请留步,朕正有一事要请教公主。”
杨悦回头看了看长孙无忌。见长孙无忌点头示意她不必介意,眼中却大有玩味,心中不由暗诧。
“朕前几日刚收到房州刺史房遗爱请假留京的申请,如今卫州刺史柴令武又以病重为由想留在京中,舅父以为如何答复是好?”李治看了看长孙无忌,双眉微蹙。
李世民去逝,房遗爱与柴令武骤然失宠,被李治调出京师,自然不会心甘。托病事小,摆明了却是抗旨不尊,要跟李治过不去。然而病重这个借口却又极好,李治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难怪为难。
长孙无忌不答,反看向杨悦,忽然笑着问道:“公主以为应该怎么办?”
“要我说准了便是。”杨悦想也未想,脱口说道。
房遗爱、柴令武等人借故不出京之事,杨悦早已知道。见房、柴二人如此不知进退,早已不耐。
“臣也同意隋国公主的说法。”长孙无忌望着杨悦,突然嘿嘿一笑。
杨悦见他笑的古怪,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说出来的建议,其实并未存了什么好心。
房遗爱与柴令武二人若只是为了抗旨不尊也还罢了,只是恐怕并非如此。
自来房二、柴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