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他却不得不微皱眉头。
冰凌期虽过,但凌汛时,堆集在河岸两测的冰凌融化后,将辽东的黑土变成了一片泥淖,绵延二百余里,人马不可通过。
李世民手中拿着“千里眼”,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泥淖,暗暗着急。
夕阳,向晚。
辽东大黑山,山巅。
一个玄甲年轻人拿着同样一根“千里眼”正在向远处瞭望。夕阳照在“千里眼”上闪闪发光。
“六郎,看到什么?”
年轻人身边同样是一个玄甲骑兵,望着手拿“千里眼”的“六郎”,眼巴巴地问道。抓耳挠腮,十分猴急。
“‘千里眼’果然妙极,用它觇敌当真是如虎添翼。”被称做“六郎”的玄甲年轻人哈哈一笑。
正要闪开,将“千里眼”让出来给身边的骑兵见识一下。忽然,“六郎”停了笑,又凝神端起“千里眼”盯向远处,一动不动。
“贼兵?”“六郎”撅然一惊。
“哪里来了这许多贼兵?!”“六郎”将“千里眼”递给身边的玄甲骑兵。
玄甲骑兵接过千里眼望去,远处的河岸边果然有一片营寨。
“文瓒,咱们过去看看。”“六郎”向那个玄甲骑兵招招手,吩咐身边的另一名骑兵先行回营报告敌情,打马已冲下山去。
玄甲骑兵忙收起“千里眼”,拨马跟在后面。边走边说道:“六郎,敌兵看似就在眼前,怎么又看不到了?”
“六郎”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河水冲积出的扇面,笑道:“这个‘千里眼’少说能看出四十里,咱们刚才看到的那些贼兵至少在四十里开外。”
“真是神了。”冯文瓒一面策马飞奔,一面瞅着“大唐军神制造”几个字,啧啧地羡慕不已。
“殿下,求你一件事儿。”冯文瓒突然笑咪咪地望着“六郎”说道。
“不行。”“六郎”不待他说完,先已断然否决。
“殿下,不知我要说什么,便否定,是否太不近人情?”冯文瓒依旧笑咪咪地道。
“还用问。你小子定是得陇望蜀。给你了一块‘唐晷’还不够,又看上我的‘千里眼’。”“六郎”头也不回地道。
“殿下,真是神人.”冯文瓒夸张地竖起大拇指叫道。
“说什么也没有用,这‘千里眼我也只有一个’。”“六郎”摇了摇头,干脆从冯文瓒手中抢过“千里眼”。
“那等下次见到公主不,蜀王妃,殿下定要请她再送一个。如何?”冯文瓒眨眨眼,转口笑道。
“蜀王妃..”“李六郎”哈哈大笑,似是全已忘记他的蜀王妃早已另有其人。想起临行时,杨悦特意送给他一只“千里眼”,心中一片旖旎。
二人向东南方向又走出三、四十里,伏身到一个小山丘上。再次支起“千里眼”。望去。
片刻之后,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双双倒抽一口冷气。
前面大约五里之外,一片营寨,黑压压至少方圆三、四里地。
然而,又过了片刻,李愔面上复又隐隐地露出了笑意:“疲兵惫卒。”
等到二人返回到大黑山军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从外面看。只是一片黑黢黢的营帐。看不到一点亮光。然而在营内的中军帐中,却并非如此。
江夏王李道宗坐在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世勣下首。眼中有一丝焦虑。
帐中气氛也如他的眼神一般,微微有些紧张。帐中坐满了将官,却一时哑雀无声。
“末将认为贼兵众多,十倍于我。应该等大队人马到齐,再战不迟。”行军总管张君乂打破一时的静寂。
“末将以为贼兵长途跋涉,应趋其不备,攻其立足未稳,一举拿下。”果毅都尉马文举双眼一翻,说道。
二人就此问题已争论了一会儿,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军只有四千骑兵在此,以四千挡四万人马,哼,岂非螳臂当车。”张君乂从鼻子里冷冷“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