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茶盅放到他面前,手一顿,又拿起来送到他唇边。
元秋的唇在夜色里显出一种淡淡的红,宛如点睛之笔,是雪白中让人挪不开眼的一抹重彩。
他就着她的手微微仰起了头,喉结暴露无遗,随着吞咽轻轻一颤一颤的,朝长陵有种自己在喂养小猫的感觉。
她注意力一瞬间不在喂水这件事上,手就偏了一下,水从唇边洒出来,元秋被呛了一下,他眼睫垂了点泪,不悦地抬眼看向这边:“真君大人连喂水都喂不好?”
朝长陵道:“确实是第一次。”
“你要不是第一次还得了……”
他这下是被迫清醒了:“所以你找到不用我死的办法了?”
算是,但也不算是。只能说是可能性。
她不答话,元秋也没再追问。
自从花厅里那事之后,他対这个问题似乎就不再执着了。不管是被她关在这里,还是対她说的会想办法,他一句反驳都没说,听话得很异常。
就像真的不打算去死了一样。
“朝长陵。”
“?”
思绪被打断,是元秋忽然问她:“你身上,有什么伤痕吗?”
“伤痕?”这问题有够突然,她挑眉想了想:“剑茧算吗?”
“那算哪门子的伤痕。”
“那就没有。”
“我想也是。”他眯着眼睛往后一靠,抱着手臂道:“我之前那么多次咬你,结果没一次留下过印子。”
修士的身体恢复能力非同寻常,连断指都能再长出来,更别说区区牙印。
“所以呢?”她没懂这话的用意。
“我以前一直在想,必须得在你身上留下一点只属于我的痕迹。不管你会不会痛,那都和我没关系,我就是想要这么做。”
朝长陵:“……”
“为了什么?”
她好像真的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元秋不免又在心里讥诮了句木头脑袋。
“不过现在不想了。”
“我现在想要另一件事。”
他突然将衣襟缓缓往旁扯开了一些,颈项到锁骨这一片雪白的皮肉上还没有鞭痕,是细腻柔软而没有瑕疵的。
朝长陵知道是因为她摸过。
他歪着脑袋,手在自己的颈侧抚了抚,斜着眉眼看她。
“你想不想在这里刻一个永远只属于你的痕迹?”
第66章
又黑又亮的瞳仁直勾勾地望着她。
分明是张冷淡疏离的脸,眉眼间却透出一股勾人的情致,好像有一只猫爪子,明目张胆地在人的心尖上挠了一下。
朝长陵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看着看着就有点不想问了,反正元秋肯定也不会说。
她往前几步,来到他跟前:“可以,但,怎么刻?”
元秋往后靠着椅背,抬头望着她:“你想怎么刻?”
这个动作让朝长陵看他看得更清楚。
他很瘦,所以锁骨轻易就从薄薄的皮肉下凸起了痕迹。
她慢慢地俯身,手指插进元秋乌黑柔软的发间,顺着他的脑后一直往下抚到后颈。
果然,圆润的骨珠也能轻易摸到。
如果再瘦一点,这些骨头似乎就会轻易刺破他的皮肤。他果然还是太脆弱了。
元秋低着头没说话,顺从地让她摸着。
他今天乖得有些异常了。
“转过来点,头仰着。”她道:“不然我怎么亲得到?”
元秋顿了下,抬起下颌,手伸过来抓住她肩膀处的衣料,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上显出青色的脉络。
他颈间有股清冽的气息,让她想起春寒料峭时,渐渐消融在梅花枝头的冰雪。
唇才刚在颈侧贴了贴,抓着她衣服的手就攥紧了一些,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一点红。
“别……别亲。”元秋闷闷的嗓音像在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