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年人低垂着头,双膝盘坐,手上摊着一本书,看的入神,好似听到有人在喊他,他茫然抬起头,脸上仍旧有几分稚气之色,连忙含笑应了,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梨涡,更显得少年人真挚纯粹,友善可爱。
沈初夏记得,周端只比她大一岁,今年刚刚十六,与大哥同岁,看着却比大哥小上一些。
沈初夏看见他的笑容,不知道为何脸上有些发烧,连忙转过身子捏了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沈明冬瞧着她姐姐似乎对那个周端有两分意思,给身后的丫鬟打了个手势,让她盯着周端的一举一动,非要将这个人看个明白不可。
赵安宁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沈明冬和沈初夏两姐妹身上,面上闪过一丝可怜之色,稍纵即逝。
今日是沈家开宴,少女这几桌里,自然以沈明冬和沈初夏两姐妹为首,不管心中如何想,大家对主人家还是客气的,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和沈家两姐妹搭话,基本上都是捧着的。
沈初夏性格内敛,被夸了也只是微微一笑,或是低头脸红,沈明冬是个张扬且能说会道的,性格又爽利明快,和许多小姐妹都能说的上话,今日难得做一会东道主,和姐姐说完悄悄话后,留出一半心神看男宾那边,另一半心神则在交际之中。
看着沈明冬如此神采奕奕的样子,赵安宁有些恍惚,将上辈子沈明冬求上侯府,落魄寒酸的样子浮上眼前,当时的她脸上生出了好几道细纹,甚至年纪比她还轻,却生了许多华发,两张面孔重叠起来,一时分不清如今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说起来,上辈子两个小姑子嫁的都不好,沈初夏嫁了那袁友芝,袁友芝本人倒是出息,后头就中了进士授官,但是他母亲不是个好相与的,处处磋磨沈初夏,怀了身子了还让人立规矩,最后孩子没保下来,沈初夏又是个凡事不对外人说的性子,春天没的孩子,秋天一场风寒,人也跟着去了。
那袁家也倒好,只意思意思守了三个月的节,来年开春就热热闹闹又娶了一房媳妇,袁友芝官场平顺,第二年还升了官。
那袁母后头到处和人说,娶了第二个儿媳妇那才叫旺夫的,连沈初夏到了地府了,还要挤兑人家,赵安宁当时听到了这个消息,真是气的饭都没吃下。
沈明冬嫁的也不好,丈夫是个无能不上进的商户子。沈明冬出嫁的时候,侯府已经彻底没落了,沈锐为了五千两银子的彩礼,就草草把沈明冬给嫁了,嫁过去后,沈明冬要强,小夫妻两个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后头老商人死了,把家业交到了儿子手里,结果吃喝嫖赌,输了个精光,最后竟然要卖儿卖女去赌!
沈明冬求到侯府,要和离,但是那个时候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又能去帮谁呢?
如今看到明媚鲜妍的两姐妹,赵安宁物伤其类,只觉得世事无常,一个人独坐,对着湖面发呆,一直到沈初夏坐在了她身边,都没发觉。
“安宁姐姐,你在看什么呢?”沈初夏的声音温温柔柔在赵安宁耳边响起,赵安宁猛地抬头,是沈初夏眉眼温柔地含笑望着她。
别人还不知道赵沈两家已经交换个生辰八字了,沈初夏是在给魏氏请安的时候听到过的,对于这位未来嫂嫂,沈初夏当然要招待的。
赵安宁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指着湖中自由自在游动的锦鲤道:“我在看那些鱼儿呢,你看它们游的多畅快?”
沈初夏从婢女手中接过一碗鱼食,递给赵安宁:“安宁姐姐喜欢,以后可以经常过来喂喂它们,平日里菊园不开,它们也是无聊的。”
沈初夏意有所指,赵安宁听得心不在焉,对沈初夏的示好也没怎么接茬,幸亏沈初夏性子好,也不觉得有什么,就陪在赵安宁身边喂了一会儿鱼食,看着这群鱼儿围拢过来争抢,很是有趣。
忽然,对岸传来喧闹声,众人纷纷往那头看去,然后魏氏身边的大丫鬟春桃脚步匆匆地从对面回廊里走了过来,对着众位姑娘笑道:“对面赵二公子说要联诗赏菊,每人写一首,限词限韵,让这边姑娘们出韵脚,他们来联诗,写好之后晾在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