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
几个少年一商量,殷少野很快就喊人弄来了一套小厮穿的行头,沈江霖去隔间换了回来,虽然将绸缎换成了棉布,衣服款式和颜色也极为普通,但是依旧掩盖不住沈江霖的好颜色。
问题解决,一行人开开心心用了午膳,吃饱喝足之后,便一同打马出游,前呼后拥地出发了。
春日午后的暖光融融照在身上,沈江霖与沈江云共坐一骑,从闹市中穿过,虽是骑马,却速度不快。
马蹄声敲击着青石板路,哒哒向前,春日少年游,杏花吹满头,不时有路人往此侧目,不知道这又是哪几家的小公子们出来游完,个个身姿挺拔,仪容不俗。
更有谨慎的,远远看到就避在一旁,不敢冲撞了。
“醉月楼”在靠近南门街上,京城南面三教九流汇聚,虽说是“南贱”,倒不是贫贱之意,而是那边很多人做的是下九流的生意,上不了大台面。
可也因如此,南门街上人声鼎沸,各种杂耍、猴戏、算命小摊,都在此处,南来北往之人,络绎不绝,比之东大街上,更显热闹、更有人间烟火气。
沈江云距离“醉月楼”还有段路程的时候就将沈江霖放下了马,让他跟着马步行过去。
既然要扮作小厮,自然要扮地像一些。
门口迎客的龟公,见到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往这边走过来了,连忙腆着笑迎了上来:“诸位公子里面请,可有相熟的姑娘?若没有,需要小的叫几个姑娘来给公子们看看吗?”
龟公整天迎来送往,一双眼睛毒的厉害,他一看这几个哥儿都是雏,嘴上说着有没有相熟的姑娘,那是给这些小公子们面子,心里头已经盘算起来,到时候要叫哪几个会来事、会说话的姐儿出来相会,今日定要让这些小公子们心甘情愿地将荷包留下来。
殷少野做东,自然是殷少野打头阵出来说话,他直接从怀里拿出来一张帖子,递给龟公:“我们是柳姑娘的客人。”
龟公打开帖子一看,顿时刚刚脸上谄媚的笑一收,面色也变得正经起来:“居然是贵客,快楼上请!”
其余众人见殷少野没有说大话,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同时整颗心又提了起来——他们一会儿,竟然真的能见到柳依依了?
众人跟着龟公上二楼,“醉月楼”四处轻纱幔帐、馨香四起,楼里不时有穿着亮丽鲜艳的女子经过他们一行人,都是一些年纪正当年的年轻女孩儿,有些如同大家闺秀一般拘谨温婉,也有些却是媚色天成,轻轻朝着他们一撇眼,眼波流转间便见这些年轻公子哥中果然有人脸就红了起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扭头和身边的小姐妹说笑,倒让更多的人往他们这边看去。
沈江云被看的不自在极了,他本就长得白皙如玉,此刻俊脸涨得通红,原本还有些好奇地东张西望,现在只得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楼梯缓步向上,不敢再随意打量。
“醉月楼”是京城中首屈一指的青楼,尤其是有了柳依依在,更是将“醉月楼”的名声打了出去,里头的姑娘个个明媚鲜妍,姿容各有千秋,并且“醉月楼”不同于一般的青楼,在里头的女子,她可以自己选择当个淸倌儿还是愿意接客,在此地,不得有强迫之论。
就譬如头牌柳依依,她便是个淸倌儿,只卖艺不卖身,只论风月不论其他。
也因着这个,殷少野怕自己的师兄弟们有人不知道轻重,来的路上反复交代,不要孟浪了人家。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
“醉月楼”将姿态摆的高高的,非但没有得罪那些达官贵人,反而更加受人追捧了,在这个销金窟里,就是最寻常地找姑娘喝一杯酒水,也得三两银子起步。
三两,只是入场券,同时三两也可以是普通百姓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嚼用。
眼见着殷少野眼睛都不眨地丢出去一锭十两纹银,给龟公打赏,沈江霖更加确认,这位“殷大哥”确确实实是阔绰惯了的。
光是打赏一个龟公,就这么壕,那么包下这间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