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雪狐大氅倒是十分般配。鹦儿与南七见此情形不觉对视一笑,调侃东方稚道:“主子不是上朝时才穿着黑貂, 今儿赏梅, 怎么也披着来了?莫不是出门时知道夫人穿了雪狐的,便特意将这穿上,好和夫人对衬起来?”
鹦儿一言,逗得丫头们都羞着笑了。
“你这是哪里话, 我何尝又有这许多氅衣可选了。”东方稚被人戳破心事也有些不自在, 忙故作正经地反驳她。苏许倒毫不在意她们的话,自顾自地走到跟前来, 手里拈起东方稚身上氅衣的扣子,低头替她系上。“天气冷,不要贪图轻便着了凉。”
“哎。”东方稚低眉瞧她,又一直望着她给自己系扣子的手,一脸乖巧。
“上个月——”苏许话说出口,忽想起自己身边还站着许多底下人,忙又压低了声音,凑近东方稚跟前轻道:“上个月来月事的时候还说身上难受,这会子若是又冷到,过几天你又该在床上疼得嗷嗷叫了……”
“啊……”东方稚撇撇嘴,回忆起上个月,却与苏许所想到的大不相同。
上月月事不适,东方稚因本身身子不适合乱服药,故只是稍作调和,未曾服用那些天癸时该用的药汤。苏许心疼她又要忍受这姑娘家的麻烦事,又要处理外头的政事繁务,于是一连五六日贴身陪伴,任凭东方稚想要什么,她都尽了力地给。
这当中,自然是少不了夜深人静时,耳鬓厮磨的体贴亲昵事了。
东方稚一时便想得出了神,回想起那时候的苏许一天比一天不一样,更有为了让东方稚少省着力气,自己主动起来的情形……她越想,耳根子就越滚烫地发红,心中暗道:要每回月事都这般过日子,也是不错!
“呆子…”
苏许见她闷声不说话,自己杵在那儿嘴角带笑的,便知道她心中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她忙抬手拍了东方稚的脑门一掌,自己也有些害臊,又不好在人前表露。“傻里傻气的,又在那里想什么去了?丫头侍卫们都在,也不怕被人看见了笑话你。”
“诶嘿嘿…”东方稚挠了挠眉,干咳了两声。
苏许哭笑不得,只得悄悄地牵起她的手,扯着这呆人往前面走。“咱们到前面树下的小石桌前坐着吧,站着冷。”
“好。”
园里梅花皆开,又有几处嫩枝细芽被雪掩盖,重重地坠下半边。东方稚和苏许就这么坐在树下看着,鹦儿南七在边上摆炉煮茶,甚是温馨。东方稚看着雪景也不禁笑了,突觉心里舒服了不少,今天的一应繁琐事务都如烟散去,没再想起。
“这个天气舒服,虽然冷,但喝几口热茶热酒便暖和了。哎许儿,前些天皇兄还说想着涮羊肉吃,要不咱们吃上一顿羊肉,如何?”东方稚话音未落,旁边顾着倒弄树上梅花的鹿蜀就来了精神,兴冲冲地跑到她跟前,躬身笑道:“主子,孟槐他干娘那边正有几头肥羊带了来府里养着呢,要不就趁您有这兴致,咱们——”鹿蜀笑眯眯的,做了个流口水的表情。
苏许见他这样就笑了,说道:“你倒是成天惦念着人家的几头肥羊,回头我告诉孟槐,看他不打你。”
“欸,夫人此言差矣。”鹿蜀顺势便捡了一处扫了雪的干净地方盘腿坐下,拍了拍衣角的尘土,应道:“孟槐他干娘既然拉了这肥羊来,必定就是想着给主子用的。难不成孟槐那小子自己养了羊,自己宰了吃了不告诉我们不成?依属下看呐,过些天咱们就得出发入都,何不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先把那羊吃了?若是等从都中回来,这羊——可就不好吃了。”鹿蜀一边说着,一边大作可惜之意,仿佛这羊一日不吃,就是做了亏本买卖。
东方稚和苏许一同笑了,直摇头说他鬼主意多,另一边又吩咐了一个小厮来,传令他去告诉孟槐,问问看那几头羊宰不宰得。
三人说话间,忽然一阵冬风过,刮得梅树枝头晃动,窸窸窣窣地掉落几个雪块。苏许见景生情,起身便朝着那掉雪的地方走去,仰起头来看被雪块掩盖多时、现今正红艳欲滴的几朵梅花。真是越在雪里,越开得盛的。苏许心里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