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捅了方家少爷, 更名言说自己乃受齐王爷吩咐……老鸨心里头咯噔一声响,再看回冉遗身前这名英俊男儿,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应是哪位皇亲国戚、甚至是与齐王平起平坐的泰王爷东方承了。
“呃, 这位贵公子~”老鸨面不改色, 招牌笑容先摆在脸上。
“有礼。”东方承灿烂一笑,将手中纸扇打开, 非常随和:“在下……姓齐。”
“齐公子~——”老鸨笑得比他还灿烂。
齐国,所以姓齐,皇亲国戚……十有八九就是泰王爷。
“齐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众艺楼吧?很脸生呢。”老鸨捂着嘴笑了两声,又道:“今儿个您放心,您来了这儿就对了。广安城中,哪个不知我们众艺楼是一等一的休闲之地?任凭齐公子喜欢,老身怎么都会替您安排~”
东方承听这话,乐了,调侃道:“那在下想要天上的月亮,您搭梯子给在下摘么?”
“齐公子真会说笑~”
“没别的,让你们楼里的紫罗姑娘唱一曲吧,给我安排一个好的包厢。”东方承也不跟她废话了,讲完这一句,提脚就往里面走。老鸨连声称是,忙向身后的丫头吩咐把紫罗喊来。冉遗静悄悄地跟在人群之后,只一直低着头不言语。
方家小少爷死在众艺楼的事,多多少少影响了生意。
后来方家秘不发丧,才让众艺楼的闲言闲语减少,不过还是有一段日子不景气。老鸨那个恨那个怨,只希望自己别再招惹权贵子弟,不曾想,这日子才刚好一些,泰王爷就领人来了。
这一来,又是紫罗。
“我说姑娘,您就当行行好吧,能讲好话就讲好话,能顺从就顺从吧!”老鸨说话酸溜溜的,听得紫罗不自在。紫罗本对镜贴花,听了这句顿时不悦,回身说道:“娘亲您这是什么话?女儿并不想招惹是非,只是先前那方少爷着实过分……”
“好喽好喽,人都去了,你也别说起。”老鸨忙看了两眼周围,又回到女儿身边来,长叹一口气。“今天让你唱曲儿的,应该就是咱们齐国的泰王爷。你可机灵些,别在王爷面前出错了。对了,上次找你的那个年青人也在,就……就那个惹了事的。”老鸨没有明说,但‘惹事’二字,在众艺楼指的便是方家事情。
紫罗闻言一顿,没有说话。
包厢之内,东方承径直在面向门口的位置坐下,见身边人站得太过笔直,便让他们入席。
“王爷,这不太——”
“哎呀你就坐吧,怎么那么多话。”东方承翻了个白眼,“别搞得我很有背景一样,我今儿个是来玩的,你们就坐下来陪我吃,陪我喝,知道不。”
“属下遵命。”
“哎呀,别他娘讲这种话了。”
东方承嫌弃极了,气得连平日里不讲的词语也蹦了出口。唔,肯定是这个环境影响的,一方水土一方人,这众艺楼本就是风俗之地,进了楼,讲几句脏话也是有的……东方承暗自点头,对自己连连安慰。他可没试过这个痞子模样,真不知是天赋所然还是其他。
冉遗坐在东方承的右手边上,方一坐下,便为东方承倒酒,夹菜。
东方承打量了他几眼,嘴角上扬。
“属下若有冒犯,还请主子见谅。”冉遗还特别有礼貌,态度谦逊。
“你有什么冒犯的,只不过见你做事太过自觉,跟本能一样,所以多看了你几眼。”东方承拿纸扇点了一下冉遗跟前的酒杯,说:“给自己也满上吧,来陪我先喝一杯。”
冉遗端正敬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尔后,冉遗替他续酒。
“因为属下多年来都在小主子身边服侍,小主子年幼,旧时老王爷又极疼她,属下们负责小主子的衣食起居也是常事,所以习惯了这般差遣。您也知道,小主子若是出门,身边不能跟起普通的丫鬟小子,所以属下把这些事当作分内事,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饮了酒后,冉遗方向东方承解释,东方承便更欣赏他了,一直点头,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