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生死攸关的决定像是变成不咸不淡的饭后闲谈,大家高声谈论着女王爷会娶哪家的姑娘当媳妇?有一本正经分析利弊的,也有胡说八道言辞粗鄙的。
孟槐雚疏将这些事一一向东方稚回报,因为知道她的少女心事,自然就比不知情的人更敏感关注。
“这次的事,我不知情,但确是被安排。”
东方稚在两名心腹面前袒露了自己知道的内情,这是面对鹿蜀冉遗等人没有的一幕。
心腹之间在东方稚心里的地位差距,在此便可体现。
孟槐与雚疏听完整件事后完全呆住——孟槐呆得张着嘴不说话,雚疏则是眼神呆滞没有出声。大概…第一次听说当伯父和哥哥的人会为了小辈的幸福小日子做出那么冒险的举动吧……代入为皇帝和太子王爷,事情变得更加微妙。
雚疏首先反应回来,第一句话便骂几个主谋:
“那药万一下重了,主子岂不是有危险?!!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夫人,别妄言。”
“这可是咱们主子!!”
没错。
在齐王府侍卫心腹的眼里,东方稚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如果说东方稚打算造反当皇帝,先不说民心如何,但这帮侍卫必定会跟随她。
像是带有执念的效忠。
其实东方稚心里蛮感动。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毛病,这件事就给我烂在肚子里。”东方稚看了一眼他们,慢悠悠道:“我就快要册立王妃了,我希望你们能到外边造出一股我并不情愿娶姑娘的势头。只有如此,其他事才能更好镇压。”
雚疏立即点头接令,孟槐就很八卦地问她齐王妃是谁。
“……”
小齐王爷瞬间涨红了脸,气势灭了一半,声音也如同蚊咛:“苏许呐……”
“哦,”孟槐没听完话就冲着东方稚来了个拱手作揖,说道:“主子,这事您也太情愿了,我们要怎么传才能跟人说您不是想娶她?不行不行,难度太高了,我们还是给您剪些红喜字备用吧。”
“……诶?”
齐王东方稚的婚事,定在四月。距离婚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用以准备婚嫁物品、以及迎亲车队在奔赴广安城时消耗的路程。
又因盛治齐王去世不足半年,斩衰服丧的齐王东方稚尚在孝期,大婚之事与其相撞,不宜大庆。京都方面,皇帝东方宏以齐王命格一事作借口,许齐王婚配,但要求不能过于隆重,低调行事;待齐王三年孝期满,再另行安排。
于是东方稚回国后的第一次早朝,便是面对齐国臣子的各种上谏。
“臣首先祝贺王爷大喜——但是王爷,自古以来阴阳有道,百事更以孝为先。如今,王爷奉旨立女子为妃,又在孝期内大婚,实在不妥……”
站出来第一个反对的,是左相秦为北。
这老臣最是忠诚,却又最是迂腐。他有一个不谏言就不痛快的毛病,但凡有不对劲的事情就喜欢站出来理论,非得说到他心服口服,他才会放弃。
两位王爷坐在上头还没有发话,倒是右相常五味悄悄地走了出来,说道:
“左相此言差矣——”
“何以见得?”
“圣上有旨,吾等身为臣子,自当遵守。而且圣上不也说了嘛,王爷在京都时险些丢了性命,这是为了王爷着想而下的旨,立女子为妃是王爷请求?孝期内大婚是王爷请求?都是为了王爷罢了。”常五味是泰王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会帮两位王爷说话。而且会看风头的人都明白,这件事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谏言也是白费唇舌,惹主上不快。
泰王东方承暗自一笑,没有说话。
“这……”
秦为北明显被常五味一口一个圣上噎住了话,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好。他握着玉笏倒退了半步,眉头紧皱:“若是王爷能与圣上提议,并不是无可奈何啊。”
“够了。”泰王瞥了他们一眼。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