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梦要崩塌了,周围的一切都会陷入漆黑。往后便是重新观看又一轮的戏剧,或者干脆从梦中醒来。独属于?霍因?霍兹的十年冒险旅途,对他而言永远是空白。
或许对霍因?霍兹本人而言,那段属于?人类的时光,那段离开家?之后自由的旅途,那段与昔日同伴冒险的征程,果真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意义。因?而在霍因?霍兹的意识深处,名为缪伊缪斯的观众并不被接纳。
他垂下眼眸,轻轻笑了笑,已经准备好迎接一片漆黑,或是睁眼从梦中醒来。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魔王安静站在原地,他望着自己的足尖,当倒计时来到最末,预想中的情?景却并未发生。
他后知?后觉缓慢眨了眨眼,茫然抬起头。眼前沉重的大门依旧伫立,古老的庄园远远托着后方的山林,被梦境中虚幻的薄雾笼罩上神?秘的色彩。
缪伊缪斯瞳孔骤然张大,他猛地转过身,看见有着一头棕发的少年人已经走到森林的边际。明明再往前一步整个身影便会消失在林中,却偏偏在这一步停了下来。
对方低垂着眉眼,半张脸掩映在树林的阴影中,另外半张脸在日光映衬下白得辨不清神?情?。
也许是嫌原先的发带太?过松弛,又也许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与过去做道别?,少年人两手?向后解着发根的绳结,嘴里则漫不经心衔着一根新的缎带。
这分明是很正常的一幕。
——却仿佛在等谁跟上一样?。
缪伊缪斯站在原地,他的背后是沉重的伴随了霍因?霍兹十六年的黑晶铁栅栏庄园大门,他的面前是一无所有的霍因?霍兹正走向新的人生,等待所必然经历的一切。
他定定望着这一幕,却没有立即跟上,仿佛知?道对方一定会站在那里等待。
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从霍因?霍兹的记忆里提取的碎片。在这里不会有人听到他的声音,更不会有人能触碰到他的存在。没有谁会等待他,一切都只会是巧合。
可那个有着柔和浅绿眼眸的人类,那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气质出众的人类,却真的巧合地一直站在那里。对方很慢很慢地扎着长发,仿佛这件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忽然变得如此艰难。
缪伊缪斯终于?勾起嘴角,小跑着跟了上去,站到了少年人身侧。
他两手?背在身后,低头便能望见对方头顶的发旋:“你终于?愿意给我看接下来的情?节了。”
身旁的人类没有回答,更没有反应,戏剧中沉浸演出的主角自然不会听到舞台下观众的话?语。
——但奇迹般的,那忽然变得难以整理的长发,又忽然在这一刻摆弄整齐。长发的主?人抬起头,身影终于?没入幽深的树林……
与缪伊缪斯以为的不同,冒险的开端并没有多少瑰丽幻想。身无分文的小少爷抛弃家?产离家?出走,面临的第一课便是生存。
十六岁的霍因霍兹甚至没法通过劳动换取面包,因?为这里是一片危险的树林,周围没有商铺也没有酒馆,只有蚊虫与猛兽,粪便以及被粪便玷污了的小溪流。
森林的上方是不详的瘴气,形成天然的飞行禁制。这里并非给小少爷郊游的梦幻森林,这里是足以毁掉一切冒险幻想的残酷现实。
望着霍因?霍兹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缪伊缪斯很是心疼。
眼见着可怜的霍因?霍兹单手?掰断巨蟒的身躯,眼见着可怜的霍因?霍兹徒手?撕开野兔的皮毛,眼见着可怜的霍因?霍兹一边吮吸小动物们刚死不久的血液,一边释放火焰炙烤一条条撕下的生肉,眼见着可怜的霍因?霍兹比猴子还灵巧地爬上树睡觉……
——不是,这到底哪里可怜了?这家?伙真的是几天前那个忧郁纤细的贵族少爷吗?怎么感觉霍因?霍兹像一只被放出笼的野兽?到底谁才?是恶魔啊???
缪伊缪斯觉得自己的认知?正一天天遭受挑战。更要命的是,哪怕霍因?霍兹在这森林里摸爬滚打了数日,一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