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脖颈、肩窝,酒气醺热,路秦川好像身处蜘蛛口器之下,冰冷迷人的口器,闪烁着的毒液的光,在他的喉咙周围逡巡,那是一种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刺激的体验,该逃还是该认命?
逃有可能死得更快,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到来的是亲吻还是死亡。
兴奋点燃每一个细胞,路秦川浑身战栗不止,孟礼明明神志不清,路秦川却觉得怀里的人实际上盘踞蛛网中心居高临下,审判的螯肢随时随刻都会落下。
如果最后一眼,如果生命最后一秒是透过蛛网看人世,犯下的罪一笔勾销,是不是也算一种解脱。
“别乱动。”路秦川竭力按住孟礼。
他不想要孟礼吗?做梦都想,俩人最近一次要追溯到年前,在路秦川的办公室休息间。
那时候孟礼的眼神是冷的,因为就在进办公室前,路秦川曾用一种近乎猖獗的方式宣誓主权,那半瓶红酒,至今路秦川闭上眼还能看见紫红的颜色淌过白西裤的样子。
红的白的弄脏的烧毁的,红酒残液和相册残页在路秦川眼前混成一团。
他怎么能碰孟礼?孟礼烧掉相册,不再想着俩人旧时的那点破事,他凭什么再动孟礼?
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还犯,他强迫孟礼做过太多的事,不能再错。
“你到底什么毛病?快点,我难受死了。”
孟礼眉毛拧成疙瘩,手不肯安生,嘴里嘟囔,“你不是挺支棱的吗?憋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过会儿就好了。”路秦川捉住作乱的手。
“难不成,”
孟礼好歹分出一丝理智思索,“你其实没退婚?已经结婚了?”
“哪想出来的瞎话?”
路秦川又好笑又好气,“什么意思啊,我在你这里难道就这么没信用?没一句实话?”
他再三声明婚约解除,百分百自由身,孟礼更加困惑不解:“那你守身如玉什么劲?帮帮忙。”
帮忙。
路秦川心想,帮忙,如果孟礼肯说“爱我”或者“我要你”,他可能都把持不住。
谢谢你,你说的是“帮忙”。
“好,帮你。”
路秦川不是昆虫没有口器,但他有唇舌,代替之前通电的东西填进那口敏锐的井,嘴唇吻上捱过皮带的地方,孟礼猝不及防,推着他的肩要躲:“你你你干什么?”
“试试。”路秦川托起两边肉丘分开,继续埋头。
俩人没玩过这个!孟礼进入短暂的失语状态,语言有多丧失肢体就有多狂乱,被路秦川按住:“别扭,我找找。”
不厌其烦的斥地勘测,到后来两人都满头大汗,孟礼交两回整个人活像脱水一样,瘫在枕头上呼气。
“洗澡吗?还是等会儿?”
路秦川手背轻柔地贴孟礼的脸颊,“好点没有?”
“嗯,等会儿吧,”
孟礼闭着的眼睛睁开,“你不来?”
路秦川摇摇头。
孟礼仰面朝上看他,目光既陌生又困惑,同时也很困顿。
“困了?”
路秦川在床头边上坐下,“睡吧。”
孟礼挣扎着要起来:“赖好冲冲吧。”
“不用,”路秦川拉紧被子,“又没东西进去,明早上冲也一样。”
神志已经到溃散边缘,孟礼模糊不清地嘟囔:“你到底为什么不做?”“你好奇怪啊。”
“好好好,我奇怪,你快睡吧,梦里骂我去吧。”
路秦川一边轻拍被子一边嗓子低低地接话,有一搭没一搭。一直到把孟礼彻底哄睡着,他揉揉酸痛的腮帮子站起身。
被子里,睡梦中的孟礼不知道是嫌热还是嫌潮,踢开被子一个角,半边身体露出来。
他的髋骨往下,几乎每隔十几公分一个指印,估计往后好几天不能坐,铁不能坐,会疼。
如果,路秦川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寸一寸鞭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