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贺晏人高马大,她也没瞧见夹了什么,便以为人家给他夹了肉食,两眼放光地捧着碗,“那就多谢了,你们小两口真是……”
低头一看,碗里只有水和几块豆腐,嘴角瞬间僵硬起来,“……真、是、大、方啊!”
贺晏笑道,“跟婶子差不多吧,这一两咸菜我们可不舍得吃一口吃完,起码要两口。”
余满使劲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忍着笑意将人送出去才捂着肚子笑起来。
“哈哈哈哈——”余庆礼一个爆笑,大家也忍不住了,一片欢声笑语。
周婶子还未走远被笑得一个踉跄,骂骂咧咧道,“抠门玩意儿,还以为多大方了,给这汤汤水水的真是抠门精转世。”
“哎哟,周氏你这端了什么回去啊?”
“关你屁事!”
隔壁食肆的妇人啐了一口,“我呸,什么人啊,整日在别人吃饭的时候端着碗上门,真是不要脸!”
只不过看着样子,周氏也没能在他们那讨着好,这余记别看是几个小年轻,看来也不是好惹的。
第072章 第 72 章
河西村, 文哥儿家。
立秋后的天儿变化无常,狂风骤雨猛烈袭来,转眼又阳光明媚, 叫身子骨差的人一下子就着了凉。
何田看着桌面上的二十一个铜板,这是这几日文哥儿用柴火换回来的铜板, 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银钱。何田数了又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文哥儿为他们家做的一切了。
早知道人家这么早就搬去县里做生意的, 他当初就不应该拦着孩子去。
这样说不定他们还能多挣几个铜子儿回来。
“咳咳——”李老蔫的咳嗽反反复复,还未断尾,何田听着公爹的咳嗽又些心焦,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把铜子儿都给揣上了。
“爹, 我再去给你抓一剂药回来吧, 再这么咳下去……”
李老蔫坐在屋檐下压制着嗓子眼的痒意, 手上确实在编着竹席,“……不用,家里的银钱留着买粮。”
他这个老不死的, 要不是为了家里几个还小的孙孙, 早该和老妻团聚了。
“爹!你这话可别让文哥儿听到!”
李狗剩蹲在一旁, “就是啊爷爷,小心我和哥说!”
李老蔫看着虎头虎脑的孙子乐呵道, “成, 那就养好身体,爷爷还要看着我们文哥儿和剩子成亲生子呢。”
“今日怎么不见你带着狗蛋去玩?”
李老蔫好奇。
狗剩撇撇嘴,“我才不想带他, 他老哭老是滚地,我不喜欢带他。爷爷, 我们家和狗蛋家关系又不好,我不喜欢他们家,也不想带狗蛋玩了!”
他真的觉得委屈,明明他们家老是嫌弃他们,怎么还要他带着狗蛋啊。
李老蔫见孙子真要掉小珍珠了,赶紧应承下来,“好好好,不带他玩。你一个做叔的,不带就不带吧。”
李狗剩这才展颜笑起来,问道,“哥哥呢?余家不是不要我们的柴火了吗?”
“文哥儿进山里摘木瓜了。”
“真的假的?”
李狗剩眼前一亮,这木瓜树是他们偶然发现的,每年立秋后木瓜长到有碗口大,便会摘回来,放到很熟了他们就会拿去埠头卖,只有那些小的或者烂了的木瓜才是他们自己吃的。
但这已经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了。
何田见爷孙聊得火热,推开篱笆门就要出去,旁边的夫郎隔着篱笆院问,“哎哟,李家的,急冲冲要上哪去啊?”
“准备去菜地看看。”何田说。
他们俩家住村尾,家里条件其实大差不差,一个没了丈夫,一个丈夫是赌鬼。
这些年他们你帮我我帮你,关系比寻常的亲戚还要亲近,当然这都是何田一个人的错觉。
当文哥儿带着好消息回来后,这一切就变了,王春每回见到他都要阴阳怪气一番,好似他把他的活干抢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