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身强体壮的纤夫异口同声喊着号子,汗水像瀑布般哗啦啦落下, 商船以缓慢的速率往前移动。
“我们要等等吗?”余庆礼问。
这几艘船停靠估计需要不少时间,他家这小破船就别去跟人争前抢后了。
余老三:“不去, 等等吧。”
贺晏看了下,不远处年轻的纤夫咬着牙拉拔着粗壮的麻绳,隐隐还能见到手掌被磨出血来, 麻绳留下猩红的血迹。
“三叔,我们先往回走,”贺晏说,“那边有一块儿地方可以上岸, 就是需要多走几步路。”
“成。”
余老三顺着贺晏说的, 将船摇到目的地, 感叹了句,“这地方不错。”
“你们快去吧,别迟了。”余老三忍不住叨叨起来, “特别是你, 别给你弟他们惹麻烦, 整日毛手毛脚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爹, 你快去吧, 不是得去帮人搬桌椅嘛。”
余庆礼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催促道。
“我说你不听,回去让你阿么说。”余老三顶着斗远去, 明亮的朝霞渲染成斑斓的颜色,他又扯着嗓子喊, “今日恐怕会下雨,你们记得早些回去!”
“知道了——”
余庆礼忍不住吐槽,他都多大, “爹真啰嗦。”
三人各自挑着不少东西出发,今日寅时中,几人便忙活起来,五人分工合作做出了一堆豆干、熏干,豆皮和老豆腐也不少。
而做最多的卤干则是昨晚就做好了,下油先将豆干煎至两面金黄,再下香料卤水下去卤,熄火后泡上三个时辰,起来后捞出沥干。
因着时间来不及,便没有晒干,不然可以放得更久一些。
加起来百多斤豆制品,光余满他们俩人够呛的,余庆礼干脆也跟着帮忙,余老三见状便说用船载过来。
三人挑着扁担交了三文进城费,余庆礼问,“豆腐摊不需要银钱?”
“要啊,不同位置还不一样价钱,”贺晏回道,“像城门口那里,三文一天,地段好一些的四五文,也有六文的。可以一天一交,也可以一月一交。”
余庆礼点点头,他还没来这边摆过摊,确实是一无所知,往常出来皆是跟着爹的船到处去,但也不能经常跟,他上去了就少了一个位置载客了。
余满腾出手抽出木牌,“一月一交就拿着这个牌子,如果有皂隶巡逻了可能就会查。”
余庆礼探头探脑,“那岂不是交一月就能用许久?”
贺晏沉默片刻,不知该骂什么好!
平时见这小子挺机灵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你家会让人白占了便宜去啊……”
“那肯定是不成!”余庆礼说,“凭什么让人白占了去。”
说到这余庆礼就来气了,拉着来人开始骂骂咧咧,“你们不知道,我爹当艄公,老是有人上船想不给那几文钱,说下船的时候给,就想着跑路呢!”
余老三刚开始当艄公的时候,还心软过几回,觉得都街坊邻里,下船了给也一样,没想到一下船人都跑没了。
三番四次遇到这种人,后面他便直接在上船前收钱,收齐了再出发。
“所以啊,”余满到底开口解释了,“人家这有时辰和戳的,交了钱都是有戳的,而且那边都登记好了。”
“嗷嗷……”
三人挑着不少东西,走起路来也不觉得累,有说有笑来到了摊子前。
余庆礼收拾摊子,余满就去附近的住户家打了一桶沁凉的井水,不是白打的,花了一文钱。
“满哥儿,晏哥说他先去百味楼送货了,”余庆礼走前几步接过水桶,“这婶子人还挺好哈,还乐意让我们打水。”
“那可不,一文钱一桶呢!”
“……?”余庆礼怀疑地眨了眨眼睛,他想了想家里的水井,“那无本万利啊,我也乐意!这得赚多少啊。”
俩人刚隔着水放上豆干,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