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已经四日,连华员外亲自出面,田守朴都没有松口。非旦如此,甚至知州和通判都来敲打了一下华家,说御赐之物流失是大不敬之罪,必须得查个清楚。
就在今日,华家接到沧阳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是通判亲至沧阳县城审理,史家已经招供是因为华飞雄想要棉被,才会施手段去沧阳慈幼院“买”来两床。
华员外要保孙子,立刻派华举人去寻知州谈条件。
现在华举人就是来回报这事。
他进书房之时,华员外在看画像——华举人画出了那两个“安公子”。
听见动静,华员外抬起头:“如何?”
不过,只看华举人的神色,他就能猜到答案。
果然,华举人摇头道:“知州没应。”
随即骂一声:“不就是两床棉被,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竟是连粮食都不要!”
为了保下华飞雄,华员外已经退让到愿意立刻放开沧阴县的粮食限购,并且保证粮价不会再涨。
但,依旧没能换回华飞雄。
华员外沉着脸没作声,又垂眼去看桌面上的画。
华举人见是“安二公子”,便问:“伯父还没想起来?”
当时看到图后,华员外很快确定不认识“安四公子”,可对“安二公子”就总觉得似曾见过。
华员外听他这一问,缓缓摇头,却是说:“这几日都扑在飞雄的事上,没留意旁的地方。刚才我听人报才察觉,田守朴可不只是要处置飞雄。他要对付的,是我们华家。”
华举人哼一声:“他手下也就那几个人,能干得了什么。那帮子衙役哪怕不敢明着抗命,也不过是敷衍了事,不会给他出大力。”
华员外轻点着画像,心下着实奇怪——究竟是在何处见过此人……如此出众的一张脸,见过应当不会忘……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淩乱的脚步声。
华员外和华举人都被惊动,不由得对视一眼。
下一刻,书房门被急急拍响。
华举人叫一声“进来”,门就立刻被推开,满脸惊恐的大管家气喘吁吁地踏进房中。
华举人不悦地斥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大管家伸手指着门外:“外、外头……外头……”
华举人:“外头怎么了?”
大管家:“外头来了一队官兵,把家全围住了!”
华举人蹭地一下站起身:“什么?!哪里的兵?!为什么围我们?!”
大管家直摇头:“不、不知道!只说……说是奉命行事,要我们都待在家里等着衙门搜查……”
华举人:“荒谬!他田守朴怎么调得来兵!他要造反吗!”
别说区区一个知县,便是知州和通判,州里县里太平无事,都不可能调得到兵。
却在这时,华员外突然惊道:“竟然是他!”
华举人看过去,见他正瞪着桌上的画,忙说:“伯父,别想这人了。田守朴与驻军勾结,我们赶紧去找知州……不,直接告到安抚使司去!”
华员外却是脸色渐渐苍白,抬头哑声道:“没有用……这兵不是田守朴调的,是……大司马……”
第192章 烟花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烟花
姬安照原计画返回宁安。
回到宁安的当晚,他突然想起来,在沧阴之时因为华飞雄惹的事,他忘了向田守朴询问那两个看相卜卦的道士,就写了封信送去。
这时元旦假结束,姬安又恢复了先前的半日工作半日度假的状态,直到元宵。
宁安的元宵和启阳一样热闹,也有自己的花灯比赛。江南东路安抚使和宁安知府还来求见姬安,希望姬安能出席比赛、与民同乐。不过姬安拒绝了,他更喜欢微服走进百姓当中去“同乐”。
何况,元宵节是姬安这段假期的最后时光,那种应酬性质的活动,当然是能推则推。但姬安和上官钧都题了字,和他们留在京城的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