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朝床榻走近,钱老爷见状赶忙想上前阻止,却被站在边上的霍灼音伸手拦了一下,“你这煎出来的药何以闻起来有一股臭味?方便让我看看药方吗?”
钱老爷神色有些焦躁,眼睛紧紧盯着给夫人把脉的师岚野,随口回道:“不必,这是郎中写的新方子,夫人清早喝过一回,效果良好。”
沉云欢道:“你这夫人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效果良好。”
钱老爷不再接话,转而对师岚野道:“我请了不少郎中,都未能看出夫人身上有什么顽疾,大人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了。”
说着师岚野也放下了钱夫人的手,转头对沉云欢道:“体虚,没什么大碍,应当是心病更为严重。”
“真是奇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死胎?”沉云欢看着床榻上躺着的钱夫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周身缠绕的那股若有若无的仙气,残留得几乎没有,但仍旧没有半点邪祟的气息。若真是如表面上看到的这般,钱夫人就根本不可能怀一个鬼胎。
沉云欢对边上站着的下人道:“在哪里煎药?我要去看看。”
“这……”下人露出慌张的神色,频频看向钱老爷,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沉云欢的耐心也已耗尽,锐利的眼眸落在钱老爷的身上,戾气几乎在刹那间迸发而出,声音冷然,“我再问你一遍,你夫人诞下的死胎去了何处?倘若再撒谎骗我,我就在这一刀砍了你。”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奚玉生忙在中间劝和,对钱老爷小声道:“你快如实说来,她是真的会砍人,我们可都拦不住的。”
钱老爷吓得大汗淋漓,浑身发软,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两步,被两个下人上前来扶住。他失神地喃喃,“你们都是高人,看来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你们了……”
“快说,是不是你将那死胎拿去做了别的事情?”奚玉生追问。
他猛地擦了一把汗,颤颤巍巍道:“昨日夫人诞下死胎之后伤心欲绝,开始神志不清,总是往祠堂跑。夜间入睡前,我点香拜了请在家里的观音像,当夜那观音娘娘便入梦告诉我,只要将诞下的死胎任取一部分混合汤药熬煮,再喂给夫人,便可让她缓解身体的病症,日后还有机会再怀身孕。”
“你把那死胎混进药里给人喝?!”奚玉生瞪大双目,惊诧地拔高声音,再闻到空中这浓郁的药味里掺杂的臭味,忍不住想吐。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呀!”钱老爷哭诉道:“各位高人,你们看看我夫人,她、她都这副模样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今早起来她喝了一次汤药,精神好了不少,还能坐着与我说会儿话,只要再喝几次,再喝几次……”
“再喝几次,你们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沉云欢冷笑一声,“哪里来的观音会传授这种邪门的法子,但凡长了个脑子就能想明白你拜的究竟是神,还是鬼!”
她转身出了寝房,寻着浓郁的药味一路找过去,就见紧闭房门的厨房之中正有几个下人在煎药,那鬼胎的尸体便置放在盒子里,用一块黑布盖着,其中一条手臂已经被砍下来。
下人们被沉云欢吓得跑出了厨房,就见她拿着盒子走出来,将浑身青紫发黑的鬼胎扔在地上,炽烈的阳光一照,这鬼胎竟然立即发出了嘶哑的叫喊,浑身开始冒着白烟,身体急速萎缩成一团。
匆匆赶来的三人见状,也唯有奚玉生表情极其丰富,瞪眼看着没死透的鬼胎又想吐又觉得害怕,同围在边上的下人们一起发出惊呼。
沉云欢唰的一声抽出刀来,腕间一转,刀刃燃上烈火,随后手起刀落,将蜷缩起来的鬼胎斩碎,烈火烧起来,鬼胎的叫声越发凄厉,竟然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状似要奔跑。
钱老爷见状已经吓得晕死过去,下人们四处逃窜,却见鬼胎不过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很快就火焰烧成了一捧灰。
沉云欢缓缓收刀,斜眼瞥了一下钱老爷,心说早知道这人蠢到这种地步,昨夜就应当直接烧死它。
钱老爷早就不省人事,被下人抬回了房中,钱家的鬼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