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
下人?给晚归的宋玄景传话,说是宋玄安让他回来之后去寻他一趟。
宋玄景听后也没什么表情?,但多?半猜到了其间缘由。
他踏着黑,去找了宋玄安。
果不其然,只见宋玄安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看他,他坐外头的明间,桌上燃着一盏烛火,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竟将他的神情?照得凛冽阴沉,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表情?。
宋玄景却对这样的神情?装作不见,他一如往常般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笑问,“玄安今日找我来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忽地叫宋玄安打断,“你到了现在也还要作戏吗?”
他看着他,眼中带着极端地厌恶。
“你能不装了吗?你怎么就这么恶心啊?”
宋玄安回来后想了近乎整整一日才去接受了这个现实:宋玄景想害他,他送给他的那支笔管之中,装着陷害他舞弊的金箔。
他实在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从小到大,待他最?好的,不就是他吗,他甚至比母亲都?对他好。
谁都?可能会害他,可独独他不会。
可是到了最?后,他竟然使了这样的法子想要置他于死地?!
宋玄安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他起身看向他,眉心死死蹙着,带着极度的疑惑不解。
“为什么啊,你到底是为什么啊。”宋玄安实在不明白,他朝着他步步逼近,他道:“阿兄,十?几年?我喊了你这么些年?的阿兄,你就这样对我啊。”
小的时候两人?就经常玩在一处,宋玄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玄安,甚至在宋贺斥责宋玄安的时候,他也常常出来为他说话,母亲还时常会唠叨他,可宋玄景从来都?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在他的眼中,他就是再不成器,再爱贪玩,他也是他的弟弟。
他以为,他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都?是假的。
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到了现在,宋玄安当着他的面去质问这些话时,竟都?有些想要落泪,宋玄景装了这么些年?,临了露出了真面目后,实在是有些太伤人?了。
宋玄景抬眼看他,竟还真见他眼中滚出了一颗硕大的泪珠,他看着他这样,只叹道:“玄安,你哭些什么呢。因为这件事情?认清了一个人?的真面目,不应该庆幸才是吗。”
他这带着风凉话的味道,让宋玄安再忍无?可忍,他大步上前走到了他的面前,猛伸手扯起了他的衣领。
宋玄景会武功,可被他扯起却也没有还手,仍旧用那副神情?看着他。
宋玄安想到了自己被骗了的这么些年?,想他当了十?几年?的傻子,看他仍旧这幅模样,再也忍不住气,狠狠地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宋玄景没躲,生?生?挨了这么一拳。
他任由宋玄安打他,甚至一点力?气都?没使,就叫他打摔在了地上,一股血顺着唇角流下。
宋玄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恨意。
他毁了他。
宋玄景把他毁了个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因为他,姜净春根本就不用去求顾淮声,他安安生?生?的参加秋闱,到时候总能有机会娶她?,可就是因为他害得他什么都?没有了。
即便没有作弊,可他也什么都?失去了。
姜净春她?好不容易才答应他的啊。
他越想心中便越是郁结,昏暗灯火下,宋玄景面目可憎可怕,宋玄安把他从地上抓起来,拳头又重?新?如雨点般砸到了他的身上。
他气到极致,已经全然失去理智。
直到宋玄景猛地喷出了口鲜血到他脸上,宋玄安才堪堪停了手。
宋玄景被他打得近乎奄奄一息,他的脸贴在地上,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地上,可他的唇角却仍旧挂着笑。
宋玄安觉得他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