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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妆 盛晚风 142922 字 1个月前

沐浴,自是要行那事的。

粉白面庞微染绯红,她缓缓起身,斜插着赤金石榴簪的发髻低下:“夜深了,今天就……不看了。”

季绪不经意瞥过她浅杏色领口下那抹白腻颈子,长指拢起,转身道:“那上榻歇息罢。”

冉漾则瞅了眼被揭去盖子的瓜棱形香盒,伸手盖上,放回了原位。

他们这样的人,最忌往身上沾染气味,尤其是这些浓郁而特殊的香气,?不见摸不着,却往往会给他们最为致命的一击。

此前她不敢表露出半丝与寻常闺阁女子的不同,在绿凝问她熏什么香时,她们正好行至庭院那棵身姿繁盛的桂花树下。

冉漾想了想,说:“万杵黄金屑,九烝碧梧骨。这芳香尚能延续十来日,可一旦落雨,香味被风雨吹散,便可惜了。”

绿凝没读过书,可也能忖度出其中意思,当日便摇下些桂花来,交由她亲手制成木犀香。

她彼时往里和匀了淡水,窨的时日亦短,香饼气味微淡,可依旧沾身。

其余的在此次大火中被焚烧殆尽,方才气烈的苏合香是这宅子先前的主人所留,绿凝见收存尚好,便放进了新炉内点上。

冉漾想,不若以此次事故为由,绝了这熏香路,至于那些令人鼻尖作痒的胭脂水粉,之后少碰便好。

绿凝不大一会儿便回了,还带来了季绪回府的消息。

她往窗外?,果见廊庑上颀长的身影一晃,侧边传来房门响动的声音,烛火很快点亮。

泉章在外道:“娘子,郎君稍后入内。”

她脚伤未愈,不宜多动,季绪倒也迁就她,全按照她的意思来。

等季绪过来,?见食案上除了些寻常饭菜外,还搁着壶上好的瓮头春,落座的动作微顿,神色一言难尽。

两端酒盅尽满,冉漾执起一杯,眼神诚恳:“季郎君救我于危难之地,予我以容身之所,从上回龙嘴山之险,到今日火海之恩,我心感念,无以为报,唯借此酒,谢厚谊。”

说罢收臂欲饮,被季绪拦住,“你脚伤未愈,不宜饮酒。”

冉漾?向虚按在自己腕骨上的手,又对上年轻郎君略带隐晦的眸光,弯唇笑笑:“我特地问过大夫,饮少许无碍。”

她抬手,腕骨上的力道未去,反倒实实压下来。

“以茶代酒足矣。”他坚持道。

两人无声僵持,杯中酒液轻漾,琥珀般的酒色润泽如玉,倒映出上面交缠的腕与手。

少顷,小娘子展颜,当先收了手,温声道:“那便听郎君的。”

举盏对饮,两人方要动筷,忽听院外纷杂乱响,绿凝惊声尖叫,同时后窗轰然而破,黑衣人扎进屋内,一剑刺来。

面前未动的饭菜被季绪扬手掀去,兜头盖了黑衣人一脸,冉漾只觉得腰身骤然一紧,天旋地转间被带着出了房门,稳妥放于黑暗角落。

季绪迅速抽身离去,黑衣人直缀着他去,四边暗卫早已出手,院中混做一团。

绿凝颤着腿寻到冉漾时,却见那柔弱的小娘子比她镇定多了,她扶着栏杆支撑着不便的腿脚,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院中乱况,分外专注。

“郎君!接着!”泉章匆匆取剑返回,扔进季绪手中。

银剑铮然出鞘,迎上对面锋芒,游转于黑夜之间,凛冽生寒。

冉漾在黑暗中很快?出了其中关窍,这些黑衣人皆是逼着季绪去的,他们招招狠厉,却又招招留着余地,一旦对上护主的暗卫又是生死不论的路数,目的很明显。

重伤季绪,而不是杀了他。

倏地一道白光袭来,打断了冉漾的思绪,又是一道利风,面前的剑锋被挑开,相缠着远去。

绿凝心惊肉跳地拉着冉漾后退,抖着声音道:“还好郎君反应快。”

泉章很快过来,道:“娘子,进屋避一避吧!”

冉漾自是应下,被绿凝扶着趋步往回卩。

她忍不住又往院中?了一眼,这一眼,直教她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