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问,害怕听见不喜欢的答案。
不想猜,因为不愿意再做自作多情的事。
他甚至想去把季云澹的小猫偷回来,凭什么季云澹的就是特殊的,而送他的就是千篇一律的小元宝。
冉漾完全不知季绪所想,她睡得很沉,在他怀里格外老实。
季绪看着看着,又消气了。
特殊的又怎么样。
季云澹只有一个,而他有十个。
第65章 不配
皇帝崩逝,正是改朝换代之时。
季择庭同如今两位内阁阁臣一起,作为圣上临终时的顾命大臣,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
季绪也没比季择庭好多少。
自从那日清晨季绪从她房里离开以后,她们只见了一次。
太后有旨,帝王丧葬时期,朝中各大臣都得值守衙门,不得擅自回家。
季绪不回来,冉漾在府里待的时间也不长。季绪为了以防万一在她娘亲那座宅子处布了几个暗卫,所以暂时很安全。
闲来无事,她问了茶馆最多的那条街道上空闲门面的价格。
又是淅沥一场秋雨,悄无声息如一翦朦胧薄雾,沾湿幽州城片片屋瓦。
平安巷一座未挂匾的僻静宅院,近来将将住了人。
潮蒙蒙的天,辰时刚过,暖阁的廊檐底下,绿凝端着食案轻手轻脚从屋内退出,转头?向守在外头的仆役泉章,叹息着摇了摇头。
泉章忙上前两步,辶见食案上那碗鲜香软烂,还冒着热气的膂肉粥,着急道:“一口都未动?”
“动了两口。”绿凝一脸愁容,“娘子这病都半月了还不见好,饭也不怎么吃,如此下去可怎么行?”
泉章比她还愁,屋里这位的身份,事关陇右失地这样的大事,真要病死了,郎君回来定然会亲自割了他的脑袋,然后悬挂到东边城墙上示众。
他听着屋里不时传来的压抑咳声,愈发心急,来回踱步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绿凝虽也才过来服侍半月,却是个忠心的,见状一跺脚,道:“我再去找大夫!”
说罢步子生风卩了。
泉章却没对此抱多少期望,这半月,大夫来来回回不知请了多少趟,上好的配药也不知煎了多少副,可这冉娘子身娇体弱,虚不受补,实在让人有心无力。
他胡乱想着,忽听身后传来清脆的推窗声,一回头,见那如意雕花窗内探出张白生生的芙蓉面来。
小娘子拢着莲青色的挂绒滚边披风,生得翠眉妙目,盈盈如琢,大约是病得久了,丰润的唇瓣显得没什么血色,下巴也有些瘦削。与之相比,满头乌发却堆云砌墨般垂在颈侧,越发衬得那截脖颈修长细白,神清秀骨。
泉章吓得“哎呦”一声,忙不迭到了跟前,道:“这样冷的天,娘子尚病着,还是快些把窗关上罢!”
冉漾面色苍白,却依旧温和笑着,原本柔润的嗓音带着哑意:“我心口实在闷得厉害,且让我透口气罢。”
眼见她确是难受,泉章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随冉漾一道望向檐外簌簌的落雨。
他想起半月前也是这样的天,郎君领着河西军前来幽州助阵抗厥,临到前一日,接到付郎君密信,称那桩旧事有了线索,要郎君速速与他见上一面。
于是郎君只带了他一人,快马加鞭冒雨先行到了幽州,进了那鱼龙混杂的销金窟、声色场——笙箫楼。
就是在那里,郎君救下了被强劫去,挣扎着要跑的冉娘子。
彼时冉娘子一头撞上了披雨将至的郎君,又自知势单力薄,逃跑无门,便紧紧拽住郎君的衣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郎君不欲多缠,低斥着叫她放手,神色冷厉。
冉娘子又怕又惧,却是半点都不肯放,推搡间也不知她凑近郎君,小声又急切地说了什么,竟引得郎君一愣。
最后郎君当真出手救下了她,带她来了这临住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