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计放下身段,从乐妓伶人始,步步退让,最终彻底卖身成为青楼女子。
琵琶声阵阵,出身贫寒的女子,除了嫁人博一博前程,哪儿还有其余路可选。
冉漾指下不慎弹错一音,但在嘈杂的怡棠楼内,无人在意。
她白日在户部当值,晚间周旋于烟花之地中。换了裙装,薄施脂粉,连怀月都险些认不出她。
一两个时辰的演曲,能够挣些零碎银钱糊口。
冉漾掂了掂手中铜板,这钱来之不易,显得户部一月的俸禄都丰厚起来。
“走吧。”
弹曲挣得的银钱冉漾几乎是当日就花销掉,在街边就近寻些吃食。
有时她饿得紧了,连衣裙都未换,大大方方地同怀月在食肆中用饭,观市井百态。
这一带偏僻,达官显宦不会踏足,官员更是谨守不得律令,不敢靠近。
辛苦卖艺挣来的银钱,往往还不够冉漾与怀月一顿像样的饭食。
“郎君。”
怀月小声提醒,望向门外。她记人极清楚,那日拦她们的武德司护卫,此刻正有一人乔装成百姓走过。
冉漾淡定喝一口胡辣汤:“知道了。”
她在老地方从从冉冉换了衣袍,有意叫武德司的人发现着常服的自己。
……
不出两日,户部散值后,谢明霁寻上了她。
顺隆衣铺的线索几乎中断,观谢明霁的神情,怕是无所收获。
冉漾白日里在户部累得很,此刻也没有兜弯子。谢明霁既然来求教,她道:“不知谢大人可查过铺中账目?”
顺隆衣铺明面上是冉漾接手,谢明霁回:“冉大人到何处都先查账的习惯,可真是半点没改。”
他命人取来一本誊抄的账目,冉漾圈出怡棠楼与另外两处。
“恩客狎妓,这笔银钱本就不清不楚。若是有心多付银两,谁能知晓?”
她在怡棠楼候场时耳闻目睹,加上乐班中姑娘们的刻意打听,有些美人几晚的身价,几乎都要赶上繁春楼的头牌。
“以青楼的名目,将多余的银钱送到顺隆衣铺制衣。那么,原本的贪墨银就过了明路。”
“除了顺隆衣铺,应当还有其他地方。自然,行贿之所也不止怡棠楼。”
三教九流之地,一切都便于隐匿。
谢明霁正了神色,冉漾所言他从未想到过。
“冉大人说这些,是否有了证据?”
“只是猜测,”冉漾半真半假,“我的侍妾原是青楼中人,与我说了些事。不瞒谢大人,我也顺着去青禾巷看过。”
她只能查到此处,再多,恐要将自己搭进去。
冉漾收手,不过这几条线索,对谢明霁而言已经足够,接下来且看武德司的手腕。
“账本上其他可疑的铺子,譬如当铺,都可深挖。”
“只是一点拙见,有没有用场全看谢大人。”
宣国公府的人送了冉漾,自外合上房门。
夕阳西斜,内室的暗门打开,此一处包房竟是与隔壁雅间相连。
“殿下。”谢明霁上前对窗边人一礼,若有所思。冉长瑾那几段话,确实提醒了他。
“不知殿下如何看?”
谢明霁亦如此想,急于办案:“那臣先行告退。”
屋中重归宁静,黄昏的金晖镀于窗畔。从明窗望去,街巷热闹情形尽收于眼底。
才从茶楼中出去不久的冉漾,在街头漫步,顺手又买了个糖人。
太子殿下唇畔不自觉浮起一抹浅笑,行人来来往往,她偏偏要自己吹糖。看着那红棕色的糖稀一点点鼓起,女郎的笑冉明媚而纯粹。
如画一般的美好。
……
谢明霁后头如何查案冉漾不再留心,户部公事有疑,她寻了闲暇去陈府求教。
书房内烹着清茶,得首辅指教,一直困扰于心的疑难骤然有了思绪,冉漾眸中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