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

裴青野专程打听过，玄宗山已经十年没发生仙君下凡收徒的事了。

“那鬼修当年多半是被领进了邪门歪道，醒梦铃说他逃往江南，我一路追至东海岸边才失去踪迹，估计是去了海外的瀛洲岛。”

“瀛洲？”

裴青野解释道：“瀛洲在九州大陆之外，岛上居民大多是海寇家属，有流传百年的祭祀习俗，民风野蛮，喜欢以活人为祭，前些年愈发往‘诡道’靠拢。”

“大概六七年前，瀛洲岛的二岛主夺权后开宗立派，此后便以‘玄宗门’的名义，开始在江南一带活动。”

“这李逵李鬼的，别说老百姓，这么多年了，连江南分盟办事处的仙修都跟着稀里糊涂。”

世间只有善、恶两道，“诡”之一字源于凡人创造的“鬼神之道”，因仙盟不认可名字里有个神字，觉得玷污了神圣，才将称呼演变成诡道。

诡道一直存在，也不止一家，人界各个时代都有明确记载，由于没闹出太过严重的事情，仙盟对此睁只眼闭只眼，玄清上神也没在意。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算起眼的小宗门，培养出了夺魄邪帝这个祸害。

“我已修书给监察院，让他们最近多关注海上的异常，发现鬼修踪迹立即禀告盟主。”

裴青野办事向来牢靠，他这次下江南把来龙去脉查了个底朝天，若非着急赶回，原本还打算去岛上查探一番，看看究竟什么样的一群人，连正经仙修都能骗过。

裴青野叹道：“仙盟长盛不衰，仙修均以出身仙盟为荣，以为天下无人敢惹，连这种错漏百出的谎言都无法识破，万一哪天善恶开战……”

他说到一半忽然噤声，眼瞅着沈凌夕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沈凌夕淡淡道：“该查查江南分盟了。”

裴青道：“这事我也考虑过，但我的身份摆在这里，再往下查可就僭越了。”

他并非仙盟成员，只因与盟主有些渊源，各方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其实手里没有任何实权。

沈凌夕心中自有打算，便岔开话题，道：“那鬼修……既然慕川的弟弟，总该有自己的名字才对。”

其实沈凌夕与夺魄邪帝打过交道，只是单纯为了岔开话题才这么问。

可话音刚落，裴青野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

“是这样的，”裴青野艰难地重新组织语言：“我此番下江南，没有直接去慕家，而是在君山镇附近打听了一番。”

“慕夫人不识字，当年一个‘慕’字就学了半年，从此发誓再也不碰，哪怕给孩子取名也一切从简。”

沈凌夕静静听着。

这还是玄清上神第一次听说与慕家相关的事。

“慕夫人先前有两个早夭的孩子，西厢那位排在第三，所以叫慕川，因为‘川’字三画。”

玄清上神：“？”

沈凌夕迟疑：“那他弟弟……”

“叫慕井。”

“因为四画？”

“是的。”

“……”

玄清上神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慕夫人肃然起敬。

裴青野道：“方圆十几里的父老乡亲都知道慕家出了一位仙君，我也不好透露多了，免得邻里起疑传出些不必要风声。”

沈凌夕在人情世故方面一窍不通，闻言也就点头，实则不明白能有什么差别——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

裴青野笑道：“又扯远了，还没问你跟谁‘鱼传尺素’呢？”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代表思念之情。

沈凌夕想起信笺上的字迹，微微笑起来：“慕川。”

裴青野两眼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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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

上一世，慕长渊与沈凌夕因为一首诗结仇。

魔尊当时还是大阿修罗王，在地狱已然是无敌的存在，闲来无事便研究起三界美人榜。

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