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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震撼,那几个孩子没伤太重,可半天都没敢爬起来。

接着,小竹竿对张玉庄说:“谢谢你,但我本来也能应付的。”

“能应付?”张玉庄一愣,看向这个自己比自己还矮一头的人。

“是啊。”小竹竿大咧咧地摊开手说,“他们顶多打伤我,却不至于让我死掉,我负伤,未来几日都不用早起修习。”

“他们还要因为伤人被责骂,我要是多卖点惨,或许还能让他们关个禁闭呢。”

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颇为骄傲。

张玉庄深觉不妥:“他们没收力,你或有性命之忧。”

“那我也咬了他,不算吃亏。”小竹竿依旧不以为然,满脸滚刀肉的模样:“死就死,大家迟早都是要死的。”

而后又气狠狠地念叨着误了放饭的时间,临走时不忘踢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人。

就这么一溜烟跑没了。

可以死,但不能耽误吃饭。

张玉庄:“……”

那个终日沉默面上八风不动的六皇子,面上难得裂出一丝疑惑。

此刻,谢逢野就站在彼时的张玉庄面前,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脸,偏头朝身侧问:“那小孩是你啊?”

宁恙早已被这表情逗得捧腹大笑,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这家伙的表情也太丑了吧哈哈哈哈。”

半晌才抬起头,脸上意气高昂。

他骄傲地说:“你看,就跟你说了他可烦我。”

第127章 春和

张玉庄久久没能收回视线。

阳光穿过巨大梧桐投下一地斑驳, 瞧不清,理还乱。

在道场里的这些日子,规律、死板、晦暗, 画卷由命写就,一成不变。

沉重枷锁之中, 若说稍有温暖角落,只有那个病骨一身的师父了。

那几个孩子绝不是肯默默吃亏的性子, 一定要报复回来。

怎知那宁恙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手,他们设计几次要把人堵住再收拾一遍,总被他逃了去。

所以还是张玉庄遭了殃。

他们趁着大家都在正殿静坐之时悄悄溜了出来, 拎着几桶水去把他床榻浇了个湿透。

还嫌不够,又拿墨水写写画画,留下几句侮辱之词在他房间墙上。

等张玉庄回房看到这些, 已是月上梢头。

他默默放下书箱,转头出去和了墙粉预备先将墙刷了。

折返时却看见自己房间不知何时亮起烛光,房间里,师父正负手看着墙上那些字,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也只是微微侧头一瞬,随即又凝神去看那些字。

因着师父要看, 张玉庄也不多说什么, 默默放下刷子和陶碗去到师父身后。

良久, 那个沉静沧桑的声音才说:“少年人总是要热烈些才好, 像他们几个,怒意和敌对总是不加遮掩直来直去。”

这话像是在夸行恶者, 张玉庄低头沉默, 不知该如何回应。

师父转过身,慈祥的目光落在自己爱徒头上:“玉庄, 你觉得这些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原因道场人尽皆知。

张玉庄垂目回答:“因为他们讨厌我。”

师父倒是毫不意外他这么直白,反而抚须笑起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厌,细说来听听呢?”

“细说?”张玉庄困惑抬头。

“对,细说。”师父点头,“细说一下他们为何要讨厌你。”

张玉庄低声道:“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虽然生在天家,却遭帝心厌弃。”

“所以他们认为我再无出路,于是看不起我。”

“对也不对。”师父悠悠闲闲抬盏品茶,而后才接着说,“世间没有无缘由的恶意,行恶业需要理由,任何人都可以小瞧你,但从小看到做些什么,这中间是你错了。”

这话让张玉庄陷入沉默,他抬头看向师父,眼中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