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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有薄薄一层泪光,可声音却轻快:“知道了吗?”

司江度紧抿唇角,终究没有往前一步,也没有回答。

“你和那傻子龙定了契,为了保住三界,不叫那个疯子发作,在缘法不到之时不得口诉罪人为谁,不得轻易向那牛鼻子开战……还有什么?”

司江度沉吟片刻,说:“还有不能告诉你和玉兰,要永生永世瞒下去。”

月舟弯了眉眼,随意地擦去面掩边缘的血痕,笑道:“那你们这个‘永生永世’可真够短的。”

因这一时岔了气,那黑刺察觉到下方抵抗之力有松懈,立时加大了威压。

所幸下方二位反应得快,立时回掌迎击。

月舟身子猛地一沉,五脏六腑内那些汹涌的火烧之势以无法阻挡。

“张玉庄心思阴毒,算计多端,诀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月舟仰起脸,眸中饱含戏谑,“这天道于他,向来是把用得趁手的刀,不到万不得已决计舍不得抛弃的东西。”

司江度稍沉眉峰,垂目道:“这些年他靠天道限制众生,虽然对他寻找……”禅心或是凤凰骨。

他停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内疚。

“想来,他岂会不知这类规矩法则之类的东西,得了权势,又得了利,最易生出灵性。要说这天道一心向善,如今宁愿违背造它之人的心思也不愿再逆天行道,或许是件好事。”

司江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未急着接话,在月舟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给他加了护身的灵光才说:“对如今的谢逢野和玉兰,如果能将这项天道收为己用,自然是大有益处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月舟语带满意,“那就这么做吧。”

就这么做。

月舟是下定了决心才来的,司江度一直都知道,即便做了再多准备,亲耳听见他说却是,另一回事。

此来有去无回。

既是已到如今之地步,若要限制张玉庄,让他一时半会寻不到凤凰之涅槃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而这所谓的一时半会,甚至可以将他们筹谋算计的时间推长许多年。

大局在上,舍凤凰一身,看似划算。

此话一出,有死而已。

可这便是要了司江度的命。

他呼吸一重,明知故问道:“这么做,是如何做?”

“背了三界这么万千年的骂声,竟是教会了我们堂堂魔君惜命?”月舟满目纳罕,啧啧称奇地说,“若是怕死,这会还来得及走。”

司江度强忍心绪,皱眉说:“你知我从不惧死。”

月舟仰起脖子笑他:“是啊,你从不怕死,却又怕我死,好没道理。”

提及此事,司江度再有千般作态亦是无用,万般留念愁苦都化作了无言而对,只问:“要我如何呢?”

风声戾鸣,并不在乎可有人听见,他又喃喃轻语一回:“要我如何呢。”

若要形容,那曾经轰动三界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此刻莫不如一头在暴雨烈雷下失了路的孤狼,除了威名,徒留满身狼藉。

月舟却恍若未闻视而不见,反而话风一转之自顾自地说起来:“哎,我就一点没弄明白。”

司江度抬眼看过去。

“你说,万千年前,我们几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张玉庄我都认了,怎么会有人报仇,报了那么长时间,还是没能找到那家伙的弱点所在呢?”

诚然,他们时至今日都打不了张玉庄的原因,绝非不是简单的所谓斗法被压制。

而是所谓成仙成神,若非寻到他执念所在,即便对着他的肉身来个百八十万次凌辱折磨,依旧不能算作彻底的杀死了他。

所谓执念,说白了也就是弱点。

可惜他们相处千年,作挚交相待,都不知其根本,遑论撕破脸皮之后的种种试探。

能试探出点什么就有鬼了。

“张玉庄,鲜少提及出身。”司江度思索着说,“只知他飞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