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又恶心的事,不过好在他脸皮厚度修为扎实,威严训下之后立刻就能对月舟笑脸相迎。
司江度在最后,心跳得越来越响,快要藏不住了。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在今日被改变。
是那样猝不及防,却又带着许多不合常理的顺气自然,好似万年寒川上突然降临烈阳一轮,管你什么冰封万里无人之境,就是要你自今往后灿烂热烈,前路光明。
他是来要他的。
“太瘦了,莫要到时候端个茶手上没力泼我一身。”
“哎呀,太胖,不行不行,跟我出去跑山跑海撒风布雪,他定是跑不动。”
“太高……”
“太矮……”
可怜司家满殿娃娃,竟齐齐成了那泥坑里的大头菜,被月舟这道无情冷霜挑拣过一遍,没有不焉巴的,又不敢在面上现出不服气。
那云袍流银终于来到司江度面前,熟悉的清香先代为送过热情拥抱,险险压下许多不成器的心跳声。
不知是听去了这方寸之内的不安心跳,还是单纯地好心情漏了声笑。
总之这份促狭,挑热了司江度耳朵。
他低头盯着脚尖,却也能想象得出月舟此时该是何种神情,便听他朗声问:“这就是你们族里同我抢风雪一职的那个?”
这话说得语焉不详,若是品为歧视低看也可,若要当成好奇打趣也成,全凭听者心思。
司江度的叔父拿不住月舟的心思,只当他是有意羞辱,连声称是。
“那就他吧。”月舟反而问道,“有他在我面前,我可能会开心,就是不知若是他在我那处有个什么万一,可会伤了我同你们司家的情分?”
司江度叔父立马接话:“这是我们家最不成器的,仙君把他当个玩意就好。”
月舟得言嗤笑一声迈步就走,见司江度没跟着又回身催促。
此景明媚,春山如笑。
司江度一眼记下埋进心底,至死不敢忘。
那日天光大好,他披了一身晴云暖辉,在司家全族的注目下灿笑着唤他:“还不走,没听着你是我的了?”
只有创世神见过太阳最开始的样子。
司江度想,那是至光至明,所谓合该如此。
他没有不跟上的理由。
月舟一路欢欣,嘴巴笑得不肯合拢,连走路都要颠吧几下,招招摇摇的像人间刚得了大胖小子的媳妇,半点神仙的样子都没有。
司江度嘴角弯得几乎瞧不出来,但也始终跟在三步之外。
才进殿里,月舟就赶忙设障隔开外面,再神秘兮兮地递过一个木匣,笑着眨眼:“快打开看看?”
木匣里是司江度父母的长明灯。
“你……”司江度瞳孔猝然收紧,捧着匣子不晓得该从何问起。
你怎么拿到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步?
……
有太多话要讲,偏他选了最不该说的一句。
“我让你管这件事了吗?”
月舟还在骄傲万分地等他感谢,乍听这话笑还没来得及敛下,就被如此当头一棒。
还没来得及发作什么,那木头已经抱着木匣扭头走了。
司江度没来得及问自己今后该宿在何处,诺大灵殿之内,只有他和月舟。
但捱不住心底那些纷乱烦思,就找了个僻静角落默默坐下。
心乱如麻,都不知该从何处理起。
若尊父母,此物必该由他亲自取回,而不是靠一个外人可怜帮助。
再者,若是那月舟连长明灯一事都知道,那他在司氏这么多年艰难求生,这么多年狼狈不堪,月舟也知道。
大家都一样,很想在遇见惊鸿时,自己也是万般美好的模样,最好那段缱绻难忘里,互相要算得个登对。
否则自卑就如烈火,总要烧伤了谁。
司江度一直坐到星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