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岩瞬时结巴:“尊,尊上!你说错了吧!你别是,别是开心坏了。”
谢逢野点头道:“我就很喜欢你这股不要命的蠢劲,去找梁辰领罚!”
尺岩求情不成,转头朝玉兰哭冤:“冥君……我还答应了媳妇晚些时候带她去鬼市买新衣裳,就……”
说实在的,如今幽都上下谁人不知自家尊上最受用的莫不如“冥君”二字,便是大家伙冲到冥王殿面前磕头下跪行各种大礼,都不如当他的面尊尊敬敬地唤月老一声“冥君”来得有用。
毕竟,拍马屁可是门深厚学问。
玉兰笑得直摇头,他自然心知肚明谢逢野在闹什么不愉快,只对尺岩说:“他闹着玩呢,你别往心里去。”
此话于尺岩而言,犹如春风拂面,让他十分受用。
“您好歹也替我求个情,只盼着别打腿。”
“你还蹬鼻子上脸是不是?”谢逢野瞪他,“出息,下去。”
尺岩终于开窍,老大这是心情大好,心说得了冥君果然转性,明明那么暴躁一龙。
“还敢编排我?”谢逢野松开圈着玉兰的龙尾巴,毫不吝啬地卷起袖子作势要扇。
尺岩这才想起自家老大能听见心声来着……
奈何巴掌不等人,几人一下子闹开,冥王没了个掌境之主的模样,追追打打恍若少年人。
尺岩难得见到尊上这般发自内心的开心,他也为尊上高兴,即便被打也笑得颇为不要命。
最后连冥君都被拉进去欢闹队伍,一通吵嚷下来,追闹时还误伤了那几只守在浮念台上的高傲仙鹤。
可以说是相当的鸡飞狗跳。
直到姻缘府的小仙倌来劝,几个神神鬼鬼才肯安静些。
他们看得大眼瞪小眼,心说浮念台何时有过这般笑声,但看着仙上开心,其实这些小仙倌们也不想去坏事,若非冥王最后尾巴一甩,便听夸嚓一声殿前的白玉栏杆被压塌一片。
——瞬时唤起大家深深留存的不好回忆。
这才急忙来劝。
尺岩被打得满头包,直到走出殿门遇着梁辰询问都还在傻笑。
“怎么传个话还被打成这样?”梁辰疑惑地往殿里瞧。
尺岩:“……”
对哦,他是去传话的。
“算了。”梁辰听里面又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笑声,也打消了进殿的念头,“尊上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且让不世天再闹几回吧。”
殿里,谢逢野把自己砸毁的一干物件恢复妥当,顺带还爱屋及乌地向几只仙鹤道了歉。
“玉兰不问我点什么吗?”他拉着人坐到那棵老霜树下,两人并肩挨着,恍然旧梦重现。
玉兰道:“我没什么好问的,你要做什么我都知道。”
“说来听听?”
“他们都太安稳了些,若不把局势弄乱,那些逆贼又怎敢现身。”玉兰摇头道,“我只担心你。”
不世天这么些年没少出堕仙,其理由百般,所以如今的九天之上,绝非个个都是干净货色。
又是魔族又是天道,天帝和道君定然充当其冲,谢逢野不好明着忽然去帮不世天,这样闹一闹也好。
玉兰分析道:“本就有你先前与不世天结仇的种种传言。”
“这不是传言。”谢逢野抓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揩油,“我向来看不上那些假正经,本就没几个六根清净的,还要整日里做那出尘妙法。”
“好。”玉兰不反驳,还轻轻挠了挠谢逢野的手心,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在带孩子一般。
“如今要是你突然挺身而出为了不世天做这做那,恐怕他们才要害怕呢,所以不若让他们都热闹一场,大家有事要做,顾不上其他。”
谢逢野静静地看着他笑:“还有呢。”
“还有。”玉兰接着说,“这会只有一小部分,等时间越来越长,会有更多神仙来对抗幽都,届时我们当着他们的面,对战江度,至少还能多些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