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仙族势大,而默默忍下此事。
“梁辰向来有青竹之君子风气,公平正直,尤为适合此项。”
仙篆一发,便叫他下界去。
对此,梁辰倒是没有太多意见,他确实不怕得罪了谁,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
有仙篆在手指印,梁辰找到那个女妖也没废太多功夫。
彼时雷声大作,像是充斥奔走于人间的怒骂,暴雨泼天,古寺塔顶,窗开窗合。
梁辰无声推开了门,见她正靠坐于神龛之下,手握宝剑,纱衣之上尽是血痕。
那女妖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见有人进来也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看过来,视线就再也没离开。
电闪雷光之中,她双眸颜色浅淡,长睫还沾着点点雨珠盖着眼尾那抹艳色,几缕湿发胡乱贴在她额前脸侧。
任由雷光一下一下地劈亮她的脸,像一株艳色芍药,尽管不经风雨摧残花枝飘摇,却美得凌厉又柔弱。
柳眉,云发,双颊若笼暖香,所谓人间颜色,自该如此。
她是很美的。
梁辰先给自己清理了身上的水痕,又移开眼,不再去看她湿衫贴身勾出曼妙玲珑,仙君掌心捏诀,将那女妖身上的水也清了。
随后取出仙篆,郑重地念了遍上面所载,大致是说因她祸乱仙君,其罪当诛。
族中自小教育他,要德行有度,是以他念这张仙篆时尽量言辞清晰,确保她能字字明白。
待念过之后他收下仙篆,却见那女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唇带轻笑:“你倒讲礼貌,是来做什么的?”
“诛妖。”梁辰轻声,随后缓缓抽出灵剑,寒光自他手中湛湛激昂。
女妖仍在原地不为所动,她继续笑着问:“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梁辰严肃道:“我在告诉你我要做什么。”
“哈哈哈。”女妖捂着腹部伤口笑起来,“怎么不世天那种鬼地方,会出你这么一个闷葫芦,还怪好玩的。”
约莫是力气用大了些,扯得伤口生疼,她轻烟眉忍过几息,垂下的睫毛再没抬起来过,语带伤意。
“是他来让你杀我的?”
两人都心知肚明她口中那个“他”是谁。
梁辰只说:“是,也不是。”
“他有此意,然下令的乃是天界,我乃奉命而来。”
他用最简便的语言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样啊……”那女妖自嘲地笑笑,捏着剑柄的手指握拢之后又松开。
她忽地说:“孟婆,我叫孟婆。”
突然自我介绍,梁辰不解。
“正想直接宰了你,却没想你还替我干了衣。”她笑盈盈地转过脸来,朝着梁辰抬臂张开手掌,立时有灵光成阵,伴随数道凌厉剑气,掀翻了神龛,成了道光亮囚笼。
孟婆拍拍手站起来,虽然趔趄,但目光始终锁在梁辰脸上。
“倒叫我下不去手了。”她隔着条条光咒说,“这笼乃我家传,就算你们顶头老大过来也难破。”
“下次吧,下次我再杀你。”她身影逐渐变淡,叹气道,“我真是好累。”
那个叫孟婆的女妖把梁辰锁在塔顶就这么离开了。
没有打,也没有杀,甚至连怪罪怒骂都没有。
她好像只是很平淡地接受了这件事,然后谈笑而过。
梁辰破阵之后立时拎剑追去,数次打照面,孟婆似乎对追杀一项尤其的有经验。
凡有仙官追到身前,冲天杀阵立时从头而降,但也只是把人困住,从未下过杀手。
她已经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就先布置阵法。
梁辰也渐渐习惯起这种生活:他去追杀女妖,被困、脱阵、接着追。
最后一次被困,孟婆一如往常准备离开,梁辰叫住了她:“为什么不在困住我时下死手?”
孟婆只答:“你又没杀我,我为什么要杀你?”
一晃三年过去,梁辰还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