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稳住没掉进去,他青筋暴起地吼土生:“傻了吗!拉我!”
土生却面如枯槁,连转头都慢得叫人火大,低头看见冥王,还有功夫愣怔片刻。
好像花了许多神志,才看清眼前是谁。
他低低骂了一声,连忙伸手来抓谢逢野手腕,身子拼命地向后仰,试图把人拉回来,却是半点用都没有。
“你用,两只,手啊!”谢逢野额头突突直跳,这才瞧清司命另一手捏着什么,“浮念杖怎么在你这里!?”
谁知土生闻言,像是才反应过来,硬是将浮念杖塞进谢逢野手里,成功让他又陷进去了许多……
却听土生喊道:“他是月老!”
“什么!”
土生再也拉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喊:“柴江意!就是!月老!”
彻底没入光门的瞬间,谢逢野在视线尽头瞧见一影竹青光亮。
正头也不回地冲向赤月白影,两两相遇,赤月瞬裂,天地尽数被刺目灵光盖住。
悍力铺天盖地乱泼,彻底把谢逢野推了进去。
成意唇角始终带笑。
命投我入清欢渡,我偏要浑身反骨,成全这场浮念赤梅不归路。
认什么命。
他记得谢逢野说过。
认个狗屁。
第048章 战前
烈光一瞬, 白昼侵人。
土生仍旧跪坐在原地,没法子睁眼同那些强光对视,只好逼着眼捱过。
直到直到风停光灭, 再看过去只剩如往常一般的风雪悬顶,淡月朦胧。
哪里还有什么救世镇魔的神仙, 哪里还有苦撑着不肯离去的冥王。
疾风呜咽里,他独自跪坐在院中, 膝下捂出一片湿凉冻住了衣摆,才惊觉腿旁积雪已有巴掌高。
像是只有他在此孤身迎雪,大梦初醒。
便听院门吱呀一声, 风灯晃着照出两道身影,将他们拉到土生面前。
“良密?干嘛跪这?什么时候回来的?”
*
近来媳妇总是在说,若能有城外的消息, 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要及时留意。
城中已至强弩之境,官兵连天地围着城墙巡视,再路过各户人家,哪里还听得着昔日那些欢声笑语,便是听可有人说话都是极难的。
无论白天黑夜, 街头巷陌都空荡荡一片如同鬼城。
自从无意中“捡回来”个良密, 那个氏族子弟又要闹着出城去寻救兵。
他就像万千静默中猝然升起的一簇火, 于万丈寒渊中放着微光。
虽然不自量力, 但异常勇敢。
由此,山蛮子和柴江意也嗅到了些改变的味道。、
久困饥寒定然无法长久, 即便消息闭塞不知城外如何, 更不晓得皇城可是起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到了现在都没来一兵一卒管过。
此时尚在冬时, 冰雪封地若有人饿死或是病死,尽快处理之后也不会导致什么疫病。
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到开了春,雪融日暖之时,定要带出许多疫病来。
所以在良密离开的这些日子,山蛮子和柴江意做了几手准备。
他们先是避着那些趁乱起祸的流氓乱党,去走街访巷地拜访尚且留在城中、且还能说得上话的府衙。
试图寻求一个解决之法,但早在叛军堵城之时,这些地方官就生生抗下了百姓们无处发泄的怒火,家中被砸被抢,更是有人丧命。
如今再叫他们出来相帮,如何都是劝不动了。
除乱和治病很相似,需要一味良药。
治人病在身上,治城病在心里。
连着数月不见希望,百安城中人眼里快失了光。
“你会不会后悔,不顾一切进城来寻我。”柴江意也这么问过山蛮子,“不然也不会这么着跟我忍冻挨饿。”
山蛮子没有回答,只是趁他转身时,把两碗米粥对调,让媳妇吃米多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