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要干什么,便乐呵呵跟着去了。阿曾猜到林夜要干什么,一眨眼就躲得没了影。从后门翻墙时,林夜和粱尘又遇到了从街上回来的明景,明景好奇问他们一声,明景便也被林夜抓着一起走了。
半个时辰后,三人趴伏在太守府外的屋檐上,拿着窥筩(望远镜)观察太守府门前动向。
热风吹拂,日头余晖高悬,粱尘和明景蹲在屋檐上,皆有些木然。
明景奄奄得如被霜打:“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粱尘热晕了:“我是不是快中暑了?”
只有林夜捧着窥筩,一直看太守府。
粱尘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啊?直接让雪荔不要走不就好了。”
明景很有想法:“你不懂。如果我哥哥来找我的话,我肯定和我哥哥走。你们只是朋友,哥哥可是家人啊。”
林夜心头一顿,口上镇定:“认识的时间久了点,知人知面不知心,未必是家人。何况,倾盖如故,白首如新,这样的话,你们没听说过吗?”
明景:“我来自西域,我是个中原白丁,我听不懂。”
粱尘:“我是听懂了,但又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而没有听懂。”
林夜谆谆善诱:“试问,我的‘和亲团’中武功最厉害的人要被她师兄拐走了,那怎么行?阿雪那么乖,别人说什么她都信,我却看那个宋挽风不是好人。什么好人,会在师妹被人欺负半年后才登场啊?我格外关心‘和亲团’中每一个人的安全……”
粱尘:“你关心我的话,就别让我陪你晒太阳了呗。”
明景娇滴滴:“小公子关心我的话,帮我找些男人,我想生孩子。”
林夜手中“窥筩”一抖,他忘了监视,扭过头,睁大眼睛看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明景。粱尘同样惊呆了,并面红耳赤:“你你你,你羞不羞人啊?”
明景奇怪。
明景道:“你们想清楚哎。我们扶兰氏灭国了,朱居国没了,我不得重建吗?我是扶兰氏遗留的唯一血脉啊,你们知道我有多珍贵吗?我得生好多好多孩子。”
她说话时,提到“唯一血脉”,微有迟疑。
她想到先前自己跟随林夜去救光义帝时,林中那抹笛声。
世间吹笛人千千万,但扶兰氏的“魔笛”可以驭人御兽。那道笛声对雪荔产生影响,对小公子产生影响……为什么没有对其他人产生影响呢?
那是“魔笛”吗?
如果是的话,扶兰氏还有人活着吗?
林夜眸子微闪,也想到了林中的笛声。粱尘没想到,粱尘沉浸在明景的雄心壮志中:“你是打算靠你一个人,生出一个国家的人来?”
明景手叉腰:“怎么,不行吗?”
粱尘震惊地上下打量她,少女娇小,面孔稚嫩,却如此、如此强悍。
林夜哈哈笑,镇定地拍明景的肩臂:“我看好你,有如此雄心,一定会成功的。”
明景面容绯红,朝小公子嫣然而笑。她正欢喜英雄所见略同,却听粱尘喃声:“当你的男人,好辛苦好可怕啊啊啊……”
他被明景追打。
林夜:“别玩了,他们出来了。”
三个人便一起蹲下,轮换着拿窥筩盯人。三人知道雪荔武功高强,便不敢靠近,只有借着窥筩,才能弄清情况。
粱尘嘀咕:“我还是不懂,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
明景悄悄看林夜,小声:“为了雪荔啊。”
粱尘:“为什么?”
林夜抿唇。
晚风吹拂衣袂,发带擦过脸颊时,碰到他眼睛,为他眼睛蒙上一重雾色一般的昏光。这种昏色短暂地遮蔽眼睛,就像试图蒙蔽他的五感一般。
他同样困惑。
他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又为什么非要做贼?他明明应该和叶流疏互相试探,或者去见光义帝,他为什么要站在数条街外的屋檐上,悄悄尾随雪荔。
这样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