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说:“一份,带走的!”
好似被人擒到软肋般,眸色霎时湿润。
“薛祈安。”虞菀菀摊开手,展露掌心一簇银白色,“你尾巴掉毛了。”
虽然她和薛祈安是在谈,喊“二哥”确实,但这语气听得她拳头好痒。
虞菀菀却明白他指的是:可惜玉银族灭族了,没人会护好最后一只幼龙。
为爱放手这破事,他一早就有前科吗?
大叔恨恨说:
“少主,菀菀说的那个地方。我们的确找到了,但是另个世界诶。”
但又有年长者疑惑:
“薛——”
虞菀菀瞪大眼。
她新买的房子就在那儿。
少年掰着她的手指,哼笑说:“你不是有好多好多世界上最有趣的事要做吗?”
火焰并没有在他手腕停留多久,很快回到灯内,熊熊燃烧。
当着她的面,少年即使拼命忍耐了,身体还是微微颤抖,牙齿死咬下唇,咬出血珠也没在意。
她已经弄丢过好多东西,不想再弄丢这个。可能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那个。
其实也是薛明川派的人,意图买他回去当奴仆,倒夜壶、清痰盂。
系统:【啧啧。】
但他最后莫名奇妙死了。
那是她住的山头,被金色雷电织起的密网套叠其中,似捉蝴蝶的网兜。
“爬?”
一瞬怔愣。
那到底是多痛啊……
他说:“清记忆的法子我会告诉你,你随时都可以高兴地忘记我;钱我也会留给你的,你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
她听见龙魄又小心问:
‘从来没有绝对的死阵。生死相对,艮坤相悖,阵法亦有向死而生的说法。’
虞菀菀眉头拧紧,循声望去,瞳仁映出片绚烂如烟火的术法,轰隆隆炸开一片房屋。
她的身体向他跑去。
薛祈安一瞬的沉默。
“不要为我寻死觅活的,没必要。”
窗外郁葱青树随风而动,枝叶簌簌。
之后的日子,虞菀菀上下山跑得更勤,多往偏东的荒地一头扎去。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再听过“薛祈安”的名字,偶尔传出的三言两语都类似:
……薛祈安?
虞菀菀想往里冲。
空气忽然热闷得不像话。
少年笑得很漂亮,却不答“好”或“否”。
“最近妖主可真是弄得大家不得安宁。我小叔子是个修士,可说仙家已经制定好了‘妖主围剿计划’。”
她被隔绝在他和轰雷之外。
他二嫂为给他争出逃生时间时间而死。
逐渐做成的事里,都有他的身影。
她愣了下,忽地注意到从背后爬过肩头的一小点深色瘢痕。再要看时,手忽地被拽下来,捏在掌心。
……怎么那么像他渡劫呢?
她有点怔住,心尖像坠了颗石头,沉甸甸的。
虞菀菀也被吓到,脚步骤顿,身形不由自主向巨响望去。
就这么会儿,薛祈安已经换身新衣,捣腾得好似方才受伤的不是他。
雷声湮灭。
虞菀菀附身于她,爬过嶙峋怪石时,却好似在溯着回忆往上。
“你不是买了新房吗?”
少年的嗓音穿过呼呼风声到她这儿,轻之又轻:
虞菀菀忽地轻轻说:“可是我没有想过你会死。”
虞菀菀沉默会儿,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他。
知道她应当是看到他受伤,薛祈安解释:“就是个雷劫。修士进阶不也有的么?不要紧的。”
虞菀菀扯开他的衣襟,又合上,然后再度扯开、合上。
许是最近活死妖作祟频繁,人心愤愤。
那道逶迤血迹刺得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