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系统有实体,应当会被她拽着衣领摇晃,虞菀菀几乎崩溃地喊:
血液从崖边坠落,结成寒光凛凛的冰棱。
不晓得过去多久,薛逸之在寒天里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时,才停下动作。
——才不是没关系啊!
“但命,可是我的。”
“我怕师姐挨欺负了嘛。”他笑,眼尾泪痣微微上移,愈发妖冶明艳。
可血祭之所以称为邪术,一是千百术法中唯它会挑选使用者;二是,血祭一经发动便无法终止。
他轻轻的,生怕惊扰弄碎什么似的:“怎么了啊,谁欺负我师姐了?我现在来收拾他。”
【千百年间,我见过无数世界的新生和毁灭。信任者的背叛,相爱者的抛弃,至善者的落寞。毫无新意,无聊至极。】
一道雷沉重地劈在他身上,他后背衣裳被劈开,裸.露的肌肤焦黑,还有片虬结凌乱的陈年旧疤。
四目相对。
他一点点折弯寒霰剑的剑身,抛掷一旁,漫笑道:“不是我的,我不要了就是。”
“白眼狼!忘恩负义!薛家养育你多年,如今你竟杀害诸位长老!”
少年讥诮一笑。
心脏像被只无形的手攥住,绞痛到无法呼吸,虞菀菀揪紧衣袍。
薛明川在和妖族打斗过程中,灵根受损,日后修行困难。要想治好,只有灵根移植一条路。
可以把他关起来吗?
薛逸之擦擦手,风度翩翩地将那团火焰装入透明罐子里,又狠狠踹他一脚。
她什么也做不了,连戳戳他的红痣也做不了。
他正片后背,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几乎都是能见骨的大面积重伤。
与其同时,虞菀菀还听见他天道薛祈安说:【这出戏的前半,到此为止。之后复仇也罢,寻死也罢,都随你。我只要保证我选中的孩子能横空出世,我要看的戏能顺利上演。最终如何,就都是命数了。】
他们怒骂:
他一拳打在少年脸上,恶狠狠说:“废灵根,废灵根后就是介废人,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架势凶猛的阵法忽然如被打开缺口,来不及反应,鲜血便将雪地染红。
她的手穿过他的身体。
头颅整整齐齐坠落。
薛祈安的灵根曾是火灵根。
虞菀菀如有所觉,猛地扭头,乌发重重拍在面颊。
她想问。
却不料,薛明川当初救下的村子里,有个孩童体质特殊。
冰碴子从他眼睫抖落,和血水混在一起,滴滴答答染红身下那片雪地。
虞菀菀吸吸鼻子:“没事。”
近乎在哄的语气。
她知道她的道名:无为。
天道终于笑了一下:【别太早放弃啊。我期待你的结局,也期待我的结局。】
“你一介废人凭什么这么看我?”
系统构筑的场景只有她能看见,可现在虞菀菀就只看见他。
可还是别让他想起来——
血线飞速蔓延,缠在他们脚上,或是直接缚住脖颈用力一收。
有瘫软的长老手脚并用爬走。
怎么可能没关系?
血线如雾气蒸腾,不留痕迹。
真正想做什么,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虞菀菀看着,竟生不出一丝指责之心,看着他们的死,看着薛逸之的狼狈模样,她甚至很可耻地生出丝快慰。
好像最厌世之人靠着戏弄世人获得微薄乐趣。
永远会比上一回惊艳的脸。
“薛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魔头?”
薛逸之不晓得哪来的气,一脚脚往他身上踹:“你们都看不起我,说我资质平庸、心术不正,你们凭什么都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又如何,还不是得听我的?修补明川灵根的法子不还是我提出来的?”
比刀片还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