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死了一地的老鼠,血的味道腐烂的味道融合在一起,直冲脑壳。
唐酥当时就清醒了好几分。
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头。
这条小路没有两头打通,另一头是个死胡同,高耸的墙壁挡住了去路,墙角处摆放着好几个大体积的纸箱子,唐酥似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动,也闻到了更为浓郁刺鼻的臭味。
她观望了几分钟后,走近纸箱。
拉开表面遮挡的塑料布,最先入眼的是几根枯枝烂花。
乍一眼看上去只觉这枝干有些粗壮,可再看上两眼,顿觉几分古怪,再有这阴森寂静的氛围烘托、飘散鼻尖的恶臭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唐酥一时不寒而栗,心跳都快了不少,咚!咚!咚!一声又一声撞击着胸腔,一股明显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唐酥颤抖着手指,慢慢靠近扭曲的枝干。
“呼——”
“呼——”
仿佛有人在耳边大喘息!
风里裹挟着腥臭吹拂着侧脸。
唐酥僵住,一时不敢动弹,只有眼珠子下意识的滑向右侧。
视线的余光里似乎多出一团黑影,唐酥屏住呼吸,任由冷汗从额角滑落没入衣领。
对方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亦或者还在寻找什么地方更好下手。
突然!
手上一紧!
她身子狠狠打了个颤,一声尖叫堵在喉咙口,视线猛地转回来瞪过去。
那一截扭曲的、分着几根枝杈的哪是树干啊!那就是一只手!
难怪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一只粗糙扭曲的手正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捏断她的骨头!
尖锐的疼痛传递过来,唐酥退后拉扯自己的手。
此时她也顾不得身旁、身后的黑影是人是鬼,掏出别在裤腰上的匕首就朝着那手臂刺过去!没有成功刺穿,也没有割到肉的反馈,那枯萎的手臂看似脆弱实则坚硬如铁,刀锋直接从表面滑了过去,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唐酥没有慌张。
重心压稳,一步一步的向后挪动。
手臂越拉越长,越拉越长……最后将巷子里的东西给拉了出来。
一团扭曲得几乎辨认不出原样的东西从纸箱里翻落,丑陋诡异的模样冲击着唐酥的神经。
完全超出认知的存在,以她二十多年的文学素养都无法驾驭。
她退一步,东西就被拖拉着往前一截。
唐酥心里有些急了。
而这时还有什么鬼东西在她后颈上吐气!
又湿又凉的气息直往皮肉里钻,唐酥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背脊。
忍不住转头一看。
右侧的墙面上爬着一从藤蔓,而藤蔓正如蛆虫般扭动攀爬着。
就在她视线看过去的那一瞬,上端突然垂落下来一颗脑袋。
脑袋脖子的位置只有一根细长的藤蔓连接,然后在她眼前左右的晃啊晃。
晃到后面停了下来,一扭头,一颗凸出的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直溜溜的看着她。
唐酥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想赶紧跑。
可这样的怪东西不止一个……
她的到来似乎吵醒了他们的安眠。
缠在她身上的枝条藤蔓越来越多,令她难以移动分毫。
唐酥艰难的回头,看向来时的小路。
寂静幽长的巷道里没有一个人,过分压抑的安静似乎都掩盖了深处的动静。
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帮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身上的藤蔓越缠越多,窒息感也越来越明显。
唐酥看着来时的路,眼神有些哀伤。
此时的她心里没有面对逼近的死亡时应该产生的恐惧绝望,只是难免有些遗憾……
她这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