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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好似这一刻不做点什么,他就真的要从云澜舟的生命里离开,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现在的每时每刻,与平日的每时每刻,并无二致。

简宁感到了一阵隐秘的心慌,他找不出原因,便将那感受压下去了。

待把人推开,云澜舟闭了闭眼,水面灯影模糊,他几乎坐不稳,强力克制着那股眩晕。

可眼前却闪过身边那少年柔和明朗的五官,心间的几分自持便统统化为灰烬,顺着远去的河水飘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阿宁,你也会娶妻生子吗?”

简宁理所应当地要答是,那话却堵在了喉头,因着云澜舟的神色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落寞,这难道便是成长过程中的不安时期?

这些年和大崽同吃同睡,没有一刻分开,这会子突然说起成婚,封王,还要出宫的事情,大崽难免舍不得。

简宁暗悔自己的鲁莽,忙蹭过来抱住了云澜舟的肩膀,虽然这肩膀比小时候宽阔了不知一倍,抱着也硌手,他还是紧紧地贴着大崽,像小时候每次云澜舟想淑妃娘娘时一样温声道:“殿下不用担心,臣是仙师了,不能成婚的,臣也不想成婚,只盼着日后二殿下荣登大宝,允臣一份云游四方的自由罢了。”

可云澜舟不是几岁幼童,他知道这话是安慰,是诓自己的。

简宁没得到回应,也不知云澜舟在想什么。

实际上云澜舟的心思已经飞到天边了,小时候八皇兄说只有王妃能与他相伴终老,他觉得阿宁可以当王妃,长大了他才晓得,阿宁是男子,不能当王妃。

方才那酒楼掌柜指着阿宁说是他的娘子,他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好似得了一份什么宝物,再也不能撒手。

这会儿他清醒过来,宝物是假的,无论怎么舍不得,他也只能面对阿宁是男子的事实。

只是原本有意思的河岸风光,瞬间没了趣味,连阿宁的声音也变得悠远,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简宁抱了一会儿,没听到云澜舟出声,便松开了手自己喝着茶,这种少年心事估计要自己想通了才能开解,他说什么也无用。

正抿了口不怎么好喝的苦茶,就见云澜舟转过头,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简宁怔忡了片刻,恰逢小船驶过桥洞,四周灯火暂歇,云澜舟身穿一身夜行衣,坐在船头,曲着一条腿,另一只修长的腿便这么随意地搭在甲板上。

他乌发高悬,束于脑后,几缕散丝随风轻拂,身形隐于夜色之中,月光一掠,映出那张昳丽俊美的面容,却平添了几分冷清与寂寥。

简宁很难抗拒他这番神情,云澜舟这双眼眸虽形似桃花,却不沾温柔,反而因那深沉如夜的瞳色而透出一股独特的冷冽。

尤其在他微垂着那双桃花眼望过来时,叫人心尖被什么掐了一下,泛着密密的酸疼。

“殿下……”简宁轻唤了声,云澜舟并未应答,两人默默无言的对视着,直到小船驶出桥洞,云澜舟才偏开了头。

简宁觉得,在方才短暂的昏暗中,云澜舟似乎想说什么,不知为何,始终未能开口。

回宫后,第二日。

简宁发现景阳宫多了几个陌生的小太监,听说是内务府派过来洒扫的,简宁估计是皇帝那边派来监视云澜舟的,昨夜出宫,到底还是惊动了皇帝。

他与云澜舟提及了此事,云澜舟吩咐掌事姑姑将那几个小太监赶去了佛堂洒扫,那边清闲一些,平日也不怎么去。

用了夕食,简宁和云澜舟慢慢整理着此前从两位考官那里得来的口供。

“如今口供已经拿到,这第二件事,我们得从皇上那边下手。”简宁坐到云澜舟身边。

“阿宁想怎么杀?”云澜舟侧头问。

简宁笑出了声,这是什么品种的大孝子啊,每天都想着谋杀亲爹。

“不必,皇上可別死,死了我们麻烦就大了。”简宁盯着跳动的烛火出神,片刻后道:“你上回已经将皇上吃的仙丹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