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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最近走了狗屎运的窝囊废呀。”简延嗤了一声, 带着身后的三四个仆从逐渐逼近。

简延背着手, 走一步颠三步,一边眉毛高高挑起,满脸不善。简宁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心知今日不能好好出门了。

简延瞥着简宁畏畏缩缩的样子, 笑得更加邪气。

还以为做了皇子的伴读能有多大脸面, 他本也有些忌惮, 所以来试探一二。果然不出所料,草包就是草包, 一身贱骨头,见着人只会躲, 半点骨气都没有。

“干嘛去啊?”简延一把推开了碍眼的豆包,俯下身子,冷笑道:“上回的账我们还没算完呢。”

简延个子高, 从小习武, 身体宽壮,他一靠近简宁, 眼前的天光便被尽数遮挡,简宁被一步步逼到墙角。

与简延想的不同, 简宁此时心中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满是烦躁。

他最讨厌恃强凌弱的人,曾经在学校里,由于孤儿的身份,经常受到其他男同学的嘲笑和霸凌。

他虽然在后退,但背脊挺直,抬头以平静的目光回应着简延的挑衅。

后背撞到墙壁的时候,他的耳朵动了动,电光石火之间,攒了个主意,他装出颇为讨好的笑容,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绿色的钱袋递给简延。

简延眼睛一亮,立刻把钱袋抢到手中,掂了掂重量,约莫有十两左右,比他这个月的月前多出一倍!他浑身的戾气一扫而空,语气却十分不屑,“算你小子机灵,今天就放你一马。”

简宁扯了扯嘴角,这熊孩子说话怎么跟土匪寨出来的周扒皮一样。

就在简延心满意足地抬腿离开时,忽然听到刚刚那个草包弟弟大叫起来:“二哥,钱都给你了,你别打我了!”

简延新奇地“嘿”了一声:“你小子还找打是吧?”

他刚说完,后脑勺就被人猛拍了一下。简延捂着头,怒不可遏地扭过身子,“哪个不长眼的……”

一看却是脸色阴沉的简心和。

简延跟见了鬼一样哆嗦了一下,忙尴尬地缩了缩脑袋,“父亲。”

“我是个不长眼睛的父亲,你是个不长脑子的儿子。”简心和没忍住又拍了一下二儿子的头。

简延有些委屈地双手抱头,“父亲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

简心和冷哼道:“哦,为父唐突了,打扰你光天化日的动手抢钱了?”

简延脸色白了白,辩道:“我没抢,是他主动给我的,他自己……”

“他脑子有病,好端端的把月钱给你用,你是他爹吗?”简心和做官久了,最得心应手的才华就是反讽,此刻讽刺起儿子来简直易如反掌。

简宁在旁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俗话说,文臣的嘴,杀人的刀。简心和不愧是曾经当过探花的人,骂起儿子来也是如此的稳准狠。

“把钱还给你弟弟。”简心和年轻时候长得温和俊雅,气质如兰,只是年老之后,身形格外瘦削,颧骨高悬,这样虎着脸便有几分吓人。

他不常发火,可一旦生起气来,也是个倔脾气,连岳丈的面子都不给,曾经和大夫人闹得不可开交,半月都没有回府。

简延哪还敢吱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袋子还给简宁,又在简心和严厉的目光下,带着他的仆从灰溜溜地跑了。

收拾了二儿子,简心和才有空闲好好打量一番自己这个几乎从未关注过的三儿子。

这孩子自从生下来,他就没管过。偶尔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瞧上几眼,但也瞧不真切,平日里几乎想不起这个人来。

有时候在卢氏的院子里碰到这孩子,畏畏缩缩,耷拉着眼睛,一脸倒霉相。

由此,皇帝召他去御书房,要这个三儿子给十一皇子做伴读,他简直不敢置信。

之前书院好友说这个三儿子文采斐然,他也从未信过。

可今日一见,也许是换了身行头,略略一看,这三儿子倒有几分书生的清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