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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陆迢靠在树下,手中捏着随手折下一枝的苦楝果。

有恩的人,会一直记在心里。

那个时候,于她有恩的是谁?

无需费神,陆迢眨眼间想起了秦霁那把趁手的短匕。

几颗黄透的苦楝果落进手心,未几,墙外聊得起兴的两人同时捂住脑袋哎呦一声。

正房,秦霁已睡下了。陆迢今日回得晚,她没有等他。

房里还留着一盏灯,陆迢轻步走进,去了案前处理剩下的机要。

烛灯渐暗,书页翻动的声音也慢下来。

陆迢合上奏本,提灯站起,目光忽而对面书案下的一卷画轴绊住,系在画轴的鸢色绸带落在一边。

这是她在金陵画的画。

陆迢弯身去拾,许是心不在焉,他才碰到,那副画卷便滚开了一半。

上面画的是一副人像,他曾瞥过短短一眼。

指尖稍顿,陆迢拾起,展开画卷的后半副。

那时只看上一眼,秦霁便匆匆把它收起,他只看出此人身形与自己相似。

今日看来,他想得倒也不错,画中人的身形确与自己相似,也仅是相似而已。

这不是他。

画中人穿乌甲胄,佩扁腰封,是禁卫军指挥使的装扮。

握住画轴上的手指修长如竹节,此刻渐渐收紧,压白了指腹。

从那时便是此人。

她到现在也没忘。

两口箱子里装的东西满满当当,她偏偏要将这副画挑出来。

心口仿若被密密麻麻的针尖刺过,此时便是想自欺也难。

烛芯燃到尽头,微弱的嗤啦声后,眼前一切湮于黑暗。

这几日,陆迢早出晚归,晚上只叫人带信让秦霁自己用晚饭。其实不必他叫人来说,她也会这样做的。

她的小纸铺最近生意很忙,偏掌柜的生了病要告假。事情多了许多,秦霁根本没有时间回去。

这天环儿与她一道晚归,进正房时陆迢也在。

前几日他回来的分明要比她晚上许多,即便早了,人也会留在书房,今日像是刻意在等她。

环儿是个没心眼的,进门先给秦霁倒茶,半点没察觉屋内沉寂的氛围。

放下茶壶,一抹鸢色在视线里晃了晃,环儿抬眼,瞥向对面书案后眼睛一亮。

那可不就是少了一副的画轴?

环儿兴冲冲取来交给秦霁,“夫人,这画没丢,在你书案上呢。”

“嗯。”今早她书案上可没有这个,秦霁下意识瞥了陆迢一眼,这人脸也未抬,好似此事与他无关。

秦霁随手放下这卷画轴,和环儿一道出去,“去叫备热水罢。”

“好。”

秦霁洗了许久,又自己坐在杌凳擦干头发才出净室。

已是月上中天,房内还亮着灯。

细数了数,他们已有五日没说过话。秦霁便是反应再慢,也知道陆迢这是在和自己闹脾气。

可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好在见到陆迢的时候少了许多,不容易想起这件事。

进了房,秦霁并未理会那卷被刻意放在桌上的画轴,自去睡了。

翌日,秦霁得闲,特意晚了一个时辰才起。洗漱过后,迳自回到正房。

那副画还静静放在桌上。

秦霁解开上面的鸢色绸带,展开了到画上的人影,面色也未有多大变化。反是回身遇到陆迢时怔了一怔,拿着的画落在了地上。

画轴滚动往前,从秦霁脚下一直到陆迢身前,展开得彻彻底底。

秦霁将要去拾,有人半路截住她的手腕。

两人僵持一阵,陆迢松开手,秦霁将这副画重新卷好,放入木箱,全没发现有人的脸色正在变沉。

秦霁与他擦身而过时,陆迢又一次扣住她的手腕,“你就不解释?”

“解释什么?”秦霁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