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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湖。

梦里,发生过的与没发生过的反反覆覆,不断在挑动他的心绪。所幸无论梦中如何,只要醒过来,就能看到她在身侧。

这于陆迢,是无言的宽慰。

昨夜,他思虑了许久,终于明白过来——

他要她。

一日不够,一月不够,一年也不够。

他要秦霁一直留在他身边。

秦霁刚从外室的阴霾中望见一点曙光,转头又被打入更暗的深渊。

她的眼泪已经止住,这会儿呆愣愣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陆迢道:“我只会有你一个妾。”

哭过一阵后,秦霁变得很是清醒,此刻耳中嗡嗡作响。

他说——会纳她为妾。

秦霁摇了摇头。

陆迢视而不见,站起身,出了浴斛。

今日这话,并非要征求她的意见。

她若愿意,是锦上添花。她若不愿,也无甚大碍。

陆迢有自知之明,像温良恭俭那类美德,他一个也没有。

他从不介意强人所难。

晚上,秦霁再见到陆迢,不再冷面相对,如之前一般有应有答。

但他拥着被子靠近的时候,她仍旧躲去了里侧。

“我想再想想。”

陆迢默了会儿,道:“回金陵前这段时间由你考虑,不论你如何去想,结果只能有一个。”

“你弟弟亦可以接回来同我们一起住,我会给他备一个稳妥的身份。”

秦霁闭上眼,不再应声。

匕首一事,谁也没再提起。

隔日,陆迢出了门。

剩司未和秦霁一起坐在听雨堂中。

小桌上惯常摆了司未爱吃的糕点。

秦霁在她对面,托腮朝着她。

“司未,你知道么?”

司未嘴里一半是桂花糕,一半是白菱糕,嘴巴塞得鼓了起来,艰难地问道:“何事?”

秦霁往旁边挪了挪,平静道:“陆迢要纳我为妾。”

司未不断咀嚼的腮帮子急急停下来,抬眼看向秦霁,两息过后,她猛地一呛,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秦霁及时躲了开。

一直到中午,司未都因着此事心不在焉,不时偷摸瞧秦霁一眼。

午饭过后,因着秦霁一直要睡上一个多时辰,常常是自己待在听雨堂中。

一日里只有这时和晚上睡前,才没人看着她。

她原想着从济州回去后再想办法逃跑,她对金陵已经有了大致了解,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再等了。

现在最大的危险——是陆迢。

秦霁在房中找了好几个花瓶,想着司未的头围,犹豫着选了个小的。

第082章 第 82 章

秦霁两只手抱着花瓶试了又试,大概估量出砸晕司未要用的力气后,便拖了把椅子放到门后,抱着花瓶站在椅子上。

只等司未开门进来。

等起来才知道,原来午后的一个时辰有这样长。

日影悄然向斜,越伸越长,廊上终于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

司未的影子落在窗纸上,向门边越走越近。

秦霁握紧了手中的花瓶。

眼看她的影子移到了门格上,就在推门而入的前一刻,司未忽地止了步。

秦霁看着她的影子矮下去,消失在窗纸上。正疑惑着,秦霁又听到她一声大喝,声音响在屋子西侧。

“是谁藏在那儿?给我滚出来。”

打斗的动静随之而起。

秦霁放下花瓶,提裙匆匆去了里间。

这园子里伺候的下人不多,但白日里各处都安排了人守着。

用不了多久他们都会过来,她得趁乱跑出去。

才绕过屏风,秦霁望见后面敞开的窗口,脚步一顿。

这儿的窗,刚才是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