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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

有什么关系呢,左右身体是残破的,左右他并没有在意的人。

他一遍又一遍在雪里攀爬,一次次滚落山崖,满身是血的时候,他闭眼,瘫在谷底。

“见见我吧……”似是野兽那听不懂的呓语,屠小小将身躯蜷缩起来,“神……”

“所有屠家村人……都是我的祭品……”

大雪纷飞,鹅毛一样,很快盖了他半身。

他在半梦半醒中睁眼,看见一个面带笑容的女人。

笑得很僵硬,嘴角咧到脑后,眼中带着某些癫狂,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厉鬼。

多神圣啊,在屠小小眼里。

这就是他向往过的,同类。

阴暗、扭曲的心滋长着无法被理解的灰暗信仰。

阿山骤然睁眼,从接下来那些血腥的画面中猛地退出来。

胡万这个疯子!他脸上蜈蚣一样的大刀疤是他自己一点点割出来的!

“你的神灵已经魂飞魄散,你也陪着她下十八层地狱吧!”阿山啐了一口,“渣滓!我要你尝尽痛苦再碎尸万段!”

阿山提起胡万的一条腿,在地牢里拖行。

钱开承听着地底下传来的阵阵惨烈呻吟,瑟瑟发抖。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词,“残忍”。

太凶残了……那下面究竟是个怎样的厉鬼!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整个天齐都笼在白皑皑的冰霜里。

唯独上京一片醒目深红,没有一片雪花能飘进京城。

为什么呢?

沈长清站在城门前,听着士兵紧张的拉弓声。

为什么呢?

锦衣卫统领卫开霁一挥手,高声喝道,“放箭——!”

沈长清站着不动,身影渐渐虚化,那些箭从他身躯中穿过,插在他身后的地上。

“果然是极凶!”卫开霁面色阴沉,“快!通知除祟司支援!”

卫开霁的脑袋很快从城墙上消失了,他步履匆匆。

为什么呢?

沈长清犹在思索,颜平凭什么现在就敢跟他撕破脸皮。

他的凭仗,是什么?

恍惚间,仿佛有一人,俯身,于他耳边轻语,“新年将至,朕为老祖宗准备了一份大礼。”

“只怕您收不起。”

沈长清那死去几千年的心脏忽然狠狠跳动起来,如同擂鼓。

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地方……

沈长清骤然攥紧手指——他曾给工部写过一封信。

信上说他夜观天象,上京有雨将至,建议他们检查疏水工程。

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回信……

为什么他入京都好几天了,还没有线人联系他?

他们是不是都……

沈长清穿墙而过,出现在青石小路上。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是很多人聚在他身周,碎碎念着什么古老的咒语,是一扇又一扇关闭了的百姓的窗吱呀吱呀沉重的声响。

他走一步,纷乱的脚步就更近一步。

有符纸飘到他身上,被他拂下来,捏在手里,他轻轻笑,“论资历,如今仙家法术大多出自沈某之手,沈某算是当世所有仙家的祖师;论辈分,沈某活了三千年,称得上你们祖宗的祖宗。”

“我竟不知,除祟司还有欺师灭祖的传统。”

“没办法,谁让老祖宗的鬼话如此完美无缺,骗得全天齐认贼做祖”,颜平被里三层外三层护在中间,摊摊手道,“沈长清,你最好乖乖站着别动。”

“再往前走,可就进了阵眼了”,颜平拍拍手,纵横交错的红色光线在京城复杂的街道中穿行、亮起。

“不过啊,好像不管往哪里走都是阵眼呢”,颜平将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嘘,你听……”

是被压制的亡魂的哀嚎。

“在朕身边插了这么多眼线,倒是帮了朕大忙”,颜平看见沈长清忽然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