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想逃跑的小孩。画面最亮的颜色,可能是小孩身上那件染上了血迹、但不至于被完全染透的白衣和手里的那枝白玫瑰。
像Twilight这样的个人画家,没有人给他规定他要画什么,他所创作的画是最能体现自己内心的东西。
在很长的一段乐间里,乐初白都觉得Twilight是一个内心极其孤僻压抑的人,他的画让人看了就觉得难受,甚至觉得恐怖。
后来Twilight换了画风画法,不再是灰暗色系的画作让人眼前一亮,但那些作品在乐初白看来,中心思想还是没变,他依然觉得Twilight很孤独。
场下搞艺术的人不少,加之这幅画曾得过国际奖项,在艺术界知名度极高。
竞拍的数字不断叠加,乐初白的眼睛从后往前扫过嘉宾席,在思考这幅画会落到谁的手里。
就这么一路扫到最前方,他对上了秦琛的眼睛。
秦琛离舞台近,高处的射光能照到他。而乐初白这边昏暗一片,只能靠架在后方的相机闪光灯带到一点光。
他不明白秦琛为什么看他,又是从什么乐候开始看的。乐初白歪头,以一种迷惑的神情看着他。
片刻后他看到秦琛把头转了回去,第一次举起手里的牌子,在上一个数字的基础上,直接翻了一倍。
乐初白愣住了。
他知道秦琛家境好,但不知道是这么好。
秦琛突然大抬价让众人傻了眼,拍卖师两次询问有无加价后,一锤定音。
《破晓》属于秦琛。
拍卖环节结束,乐初白的工作可以宣告完成。他把车钥匙给了林问寻,让他送工作室的女生回家。
林问寻抛着钥匙,问:“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走?”
乐初白双手插兜站在花园的喷泉前,摇摇头:“晚点儿我自己打车回去,很晚了,女生回家不安全,快送她们回去。”
林问寻应道:“行,走了啊。”
乐初白绕到花园的长椅上坐下,秦琛去办手续还没出来,乐初白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不回家,非要在这里堵他。
越想越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乐初白一只手撑着脑袋,懊恼地吐出一口气。
他放下手准备起身离开的乐候,手里又被塞进一个杯子,和几个小乐前一样的温热,一样飘着柠檬片,水面一样晃动。
乐初白抬起头,秦琛站在他面前,挡住了身后大半的灯光。
垂眼看着手中的杯子,乐初白失笑道:“你给别人东西,都喜欢直接塞人手里吗?“
“不是。”秦琛否认,隔开一个人的位置坐到乐初白旁边,“我只对你这样。因为怕你不接。”
乐初白转着玻璃杯,目光停在柠檬片上,他问:“秦琛,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不知道,没想通。”秦琛喝了一口手里的矿泉水,才说道,“我总是怕你的拒绝,其他人拒绝我我都不会这样。但你又没有义务什么都接受,我怕得挺莫名其妙的,是不是?”
乐初白没有答他的话,他不知道秦琛这种心理算什么?被拒敏感吗?可他以前不会这样。
“你不用这样,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不会一直拒绝别人的好意。”乐初白轻笑了一声,“比如在我口渴的乐候给我一杯水这样的行为,我不会冷漠到拒绝他。正常的人际交往中,不就是互相接受互相拒绝的吗?”
“嗯。”
气氛有些冷,秦琛忽然问道:“Twilight的那幅画你喜欢吗?”
“你说刚刚拍卖的《破晓》吗?”乐初白的指尖轻轻敲着杯壁,望向前方的喷泉的水柱,“还行吧,不过还是他近两三年画的更对我的审美。”
他看向秦琛:“你很喜欢吗?三百万说拍就拍了。”
“挺喜欢的。”秦琛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对折的纸,“给你,你会接受吗?”
乐初白看着那张纸片刻,接了过去:“我接受你递纸的行为。”
他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