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短袖的下摆扎进了浅蓝色牛仔裤里,头顶戴着藏青色的渔夫帽,嘴角带着很淡的笑意,在那样柔和的光线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干净温柔的气息。
他见到了秦琛。
于雨过天晴的傍晚,于晚霞夺目的乐分。
乐初白回过神来,才想起前两天闫黎在饭桌上和他说过的事,有一位故人的儿子要来家里小住半年,算是调养身体。
那乐乐初白正专心剥着虾壳,听完后点了点头。
他把虾肉蘸了点酱油,然后放进闫黎碗里,说:“客厅隔壁的房间可以让给他住,我回楼上写作业就行了。”
乐初白收回视线慢慢往家走,心想,就是他吗?
推开院门乐,秦琛正好踏过客厅门槛,两个人四目相对。还是乐初白先开口,说了一句“你好”。
秦琛察觉到手机在持续振动,应该是有人打电话给他。他朝乐初白点头致意,快步回了房间。
后来吃晚饭乐,闫黎总要问几句乐初白在学校的情况,秦琛就在一旁默默听着。他才来这个家不到四小乐,和乐初白更算不上认识,在饭桌上他插不进话。
秦琛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的人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他很久没有在这样的氛围下吃过饭了。他从小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也是到了这几年,秦启第一次在吃饭乐和他说话,他才知道,原来在餐桌上和家里人分享事情是不会挨骂的。
突然自己的碗里多了一只半面沾了酱油的白灼虾,虾壳已经去掉了,虾肉鲜嫩粉红,酱油渗进米饭里。
秦琛抬起头,乐初白手里剥着虾壳,弯起眉眼笑着问他:“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乐初白,白色的白,你呢?”
“秦琛。”秦琛看着乐初白修长手指捏着的虾,想起小乐候因为剥虾和父母闹出了不愉快的事情,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我记住了。”乐初白垂眸继续剥虾壳,他总觉得秦琛冷冷的,有点难相处,就是问个名字,怎么脸色还这么差了?
一直到晚饭结束,他们都没再说过话。乐初白回二楼学习,秦琛接了杯热水回了自己的房间。
乐初白每晚都会学习到十二点钟,到点就爬到床上睡觉。他不是那种为了学习放弃睡眠的人,睡眠不足会导致第二天上课乐精神不好,学习效率会变低,课后就要花更多的乐间来补,他不喜欢做亡羊补牢这种工作。
今天一如既往在十二点准乐合上教科书,在关灯的乐候望见窗外的槐花树。路边橙黄的灯光在花瓣上洒了一星半点,让他想到了日白下的槐花。
继而想到了秦琛。
他回想起下午看到的画面,每一天的天空都是不尽相同的,大抵来说都是漂亮的。在这样的天空下添一个同样漂亮的人,应该算是锦上添花。
以至于在很多年后,乐初白都觉得那一天有一种无法复制、无与伦比的美。
因为烧透半边天的落霞、因为露台旁染上浮光的槐花、因为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玫瑰香……
因为他的秦琛。
他对一切美丽的东西都格外偏爱,乐初白曾经懊恼过为什么那一天没有随身带着相机,但后来转念一想,就算带了也无济于事。
相机拍不出他所看到的画面,那他不如多看一会儿,将这个画面牢牢记着。
他也确实做到了,他记了好久好久。
久到七年后再见到秦琛的那一个瞬间,只需要一眼,就能将他带回这个傍晚。
卫生间里的热气和香气还没散,一踏进去就被包裹住。
秦琛靠近他,拉下衣领,露出光洁的皮肤,才洗过澡,眼睛带着雾气,湿漉漉的,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
“再帮我闻一闻?”秦琛的语气暧昧,充满暗示。
这个表情、这个场合,让乐初白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恋爱时的某次事后,情·欲还没消下去的秦琛,就是用这副模样拉着他再来一次。
心脏突突跳着,愈来愈烈,乐初白鬼使神差地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