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浔看着一人一狗亲呢了一会儿便一脸嫌弃地让张恺把狗抱出去,稚陵虽然不舍但也对即墨浔有几分畏惧故而也没说什么只好将小黄狗交给张恺。
送走了飞飞稚陵便开始打开自己的包袱想看自己的东西都还在不在。
马车终于开始动起来了,即墨浔半卧在榻上看着稚陵将自己包袱里不值钱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好清点不由得冷笑一声。废了那么多人力还耽误时间,最后找来的居然是这么些个东西。也不知道那个陈县令如果知道会是什么神情。
虽然知道陈元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会出面帮稚陵找东西,但是即墨浔的内心还是莫名的不爽。
即墨浔对稚陵那些无聊的小玩意没有兴趣,正打算闭上眼睛闭目养神时忽然一件绣着金线的衣服被稚陵从包袱里扯了出来。
那是他当日跌落山崖时穿着的衣服,后来因为被树枝石砾划破了很多加上都是血污不利于清理伤口变被稚陵从他身上剪了下来。在茅草屋疗伤期间即墨浔看见这件衣服就烦,曾让稚陵将它烧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稚陵又把她洗好放了起来。
这种衣服对他来说不过是常服,平日里他都不会留意这些衣服去了哪里,更不用说一件破的。所以当日离开时他也没想过让张恺将这件衣服找出来带走,就像他也未曾想过稚陵会带着这件衣服逃命。
即墨浔的眼光不禁闪了一下,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便看见稚陵将衣服随便扔在一旁,拿起被压在衣服下的牌位深呼一口气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即墨浔:“……”原来她费心找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牌位?
那牌位看着不像是什么好木头做的,上面的字刻的虽然公正但并不好看,从即墨浔这个角度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刻着一个“裴”字。
稚陵看自己的东西一样没少便用衣服将牌位擦了擦和其他东西一并又塞回了包袱里。忽然她瞥到了即墨浔那件已经破了的绣着金线的衣服,这才想起这茬抬头看向即墨浔,却发现即墨浔幽幽地看着她。
稚陵被他盯得发毛,本来想着将这件破衣服拿去当了换钱,但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即墨浔。她没想到他还会再回来。
如此也好,眼下物归原主,她对即墨浔之前抛下她的行为既往不咎,自己再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报酬拿到手也算两人两清了。
稚陵将衣服往即墨浔那边推了推:“你的衣服,给你。”
然而对方看都没看那衣服一眼:“你觉得孤会在乎一件破衣服吗?”
听到即墨浔的自称稚陵才想起来对方尊贵的身份,其实对于即墨浔太子的身份稚陵到现在都没有实感,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现在身处其中的豪华马车都在提醒她这个事实。
稚陵垂下目光,感觉有些汗流浃背。其实即墨浔收不收衣服她无所谓,她只想表示自己不欠他什么想拿到钱快些离开罢了。之前在茅草屋里一起生活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比现在还要近,但稚陵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自己救了他,他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当时他自己亲口承诺要给自己报酬。稚陵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酝酿着开口:“殿下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也被人找回去了,什么时候把我的报酬给我?”
那声音不是钟宴的。
她睁大了眼,只觉手被谁握了一下,满手黏腻,下一刻,腰间一股力道,把她猛推出去,踉跄站稳时,她跟钟宴已经被推到了门外。
这么漆黑的雨夜,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光里,她依稀看到血从门中溅出来,溅上了门框。看不清,却可想象,一定是……鲜血淋漓的样子。
她迟缓地开始颤抖,冷汗直流,也迟缓地意识到那是即墨浔的声音。
她本想向里喊他一声“不要恋战”,然而心知他好不容易把她给推出来,自不希望她出声,再引那些人追来,钟宴道:“先走。”
她一顿,回头上了马。这时候,她才发现,满手黏腻被雨冲淡,原来是浓稠的鲜血。
第 100 章